沈柏拿著紙站在屋里一動不動,顧恒舟沒看出她心底的糾結,眼眸微抬,沉聲問:還不出去?
沈柏把紙筆放下,走出房間,還很周到的幫忙把門關上。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今天難得天晴,夕陽沉沉的西斜沒入云層之中,天快黑了,夜風乍起,吹得院子里枯黃的樹枝晃動,沈柏縮縮脖子,感覺有點冷,卻沒有耍賴敲門讓顧恒舟放自己進去,她想趁機好好想想現在該怎么處理她和顧恒舟還有蘇瀲秋之間的關系。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她暫時因為搶占先機。讓顧恒舟對她有那么一點喜歡。
但這點喜歡有多重的分量,又會持續多久她不敢托大。
蘇瀲秋這會兒的性子看上去和上一世相差還有點大,沈柏也不能肯定顧恒舟這一世還會不會喜歡蘇瀲秋到要娶蘇瀲秋做世子妃的地步。
反正沈柏雖然是女兒身,但和京中那些正兒八經的世家貴女不一樣,她不想做什么當家主母,防著顧恒舟不要娶妻納妾,相反的是,她煩那一套得很,若是有人能幫顧恒舟把國公府操持得妥妥當當,沈柏一定第一個拍手稱快。
沈柏站了一會兒便又不安分,從院子里掐了截樹枝蹲在臺階上,把自己和顧恒舟、蘇瀲秋的名字都寫下來。
她喜歡顧恒舟得很,要她放手把顧恒舟拱手讓人這絕不可能。
沈柏在兩人中間打了個叉,然后劃了一橫指向蘇瀲秋,上一世蘇瀲秋沒說過沈柏一句壞話,也沒做過一件對顧恒舟和昭陵不利的事。若要沈柏對蘇瀲秋下手先鏟除她,沈柏也下不去手。
沈柏在自己和蘇瀲秋之間也畫了個叉。
然后只剩下顧恒舟和蘇瀲秋,兩人現在的交集還很少,只要沈柏愿意,略施小計就能讓兩人以后再無瓜葛,形同陌路。
但沈柏拿著那截樹枝遲遲沒能下得去手。
沈小爺的心眼兒的確是比篩子眼兒還多,但那些心眼兒都是用來對付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狐貍的,對蘇瀲秋這種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沈小爺還真沒辦法用什么心計。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蘇瀲秋是風風光光嫁給顧恒舟做正妻的,要是因為她從中作梗,這一世所嫁非人,日子過得凄苦無比,她豈不是造了一樁冤孽?
沈柏思來想去,搖搖頭,在顧恒舟和蘇瀲秋之間也畫了個叉。
三人的關系陷入死循環,沈柏摸著下巴想了半晌,最終只想出一個解決辦法:她得雙管齊下,拉攏蘇瀲秋做姐妹,再說服顧兄享齊人之福!
為了皆大歡喜,大家必然都是要做些犧牲和忍讓的。
沈柏拍拍手安慰自己,用樹枝把地上的字糊成一團以免讓別人看見,冷不丁聽見顧恒舟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你在寫什么?
沈柏嚇得一個哆嗦,扭頭扭得太急,扭到脖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顧恒舟不知什么時候從屋里出來,就站在她背后,眉眼冷清的看著她。
沈柏說不出話,捂著脖子一個勁兒的倒抽冷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顧兄,你走路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顧恒舟問:脖子扭了?
沈柏這下連點頭搖頭都做不到了,顧恒舟像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拎到屋里。
沈柏歪著腦袋看不到路,走得跌跌撞撞,片刻后被顧恒舟按到床上坐下,然后從柜子里找了一小瓶藥酒出來。
沈柏知道這是軍中常備的治跌打損傷的藥酒,慣性的去扯腰帶想解開衣服,顧恒舟說:不必脫衣服。
可是身上會有味兒。
沈柏在心里說了一句,顧恒舟已倒了藥酒在掌心,搓了兩下摁到她脖子上。
顧兄,疼疼疼!
沈柏兩只爪子不住的撲棱,顧恒舟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