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巡的聲音有那么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沈柏收回目光,背著手轉(zhuǎn)身走到門口,笑著沖魏巡搖搖頭。
小爺就隨意看看,魏大人你不必緊張。
沈柏抖抖腿兒,笑得活生生就是一個什么常識都不懂的放蕩子弟,魏巡也跟著笑笑,放下心來。
這京里來的貴少爺能懂得什么,他這完全是杞人憂天了。
雖然是冬天,但漠州的氣候還是很干燥,城隍廟四周只有零零散散幾戶人家,但這么多火藥要是失火爆炸,造成的損失也不會少。
擔(dān)心這些府差辦事不夠妥當(dāng),顧恒舟對魏巡說:這批火藥過幾日就要用,出不得閃失,我再派八個禁衛(wèi)軍過來一起看護著。
知道魏巡有貓膩之后,顧恒舟對他的語氣不大客氣,直接通知。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給。
魏巡不了解顧恒舟什么性格,只當(dāng)他平日說話就這樣,也沒敢表現(xiàn)出生氣,連連答應(yīng):如此甚好,還是殿下思慮周到。
魏巡捎帶著還捧了顧恒舟一番,顧恒舟并不把他的話當(dāng)真,看完火藥后對魏巡說:我要和沈大人一起去沼澤地看看,魏大人可要通往?
沼澤地那片兒草很深,路又難走,魏巡之前就不想去,這會兒自然更不想去,立刻說:昨日鬧事那些人還關(guān)在州府大牢,下官還要審問他們,就不和殿下一起去了。
那些人里還有故意煽風(fēng)點火鬧事的,魏巡這是想趁機把他們放走呢。
不過也好,這樣一來就免除沈柏再去審訊一遍的功夫了,魏巡把誰放走,那誰就是受他指使煽風(fēng)點火的人。
顧恒舟頷首答應(yīng)。和沈柏一起策馬去沼澤地,魏巡站在城隍廟門口目送兩人走遠,負責(zé)值守的府差上前,好奇的問:大人,您之前不是說世子殿下對這位沈大人很是不喜嗎?怎么如今瞧著他們好像關(guān)系很不錯,是不是京里那位貴人瞧錯了?
這人是魏巡的心腹,對最近發(fā)生的事略知一點內(nèi)幕,魏巡收回目光,橫了那人一眼。沒好氣道:你那眼珠若是不想要明日我就讓人給你挖了,這可是鎮(zhèn)國公世子,他怎么可能跟一個對他有不軌企圖的人關(guān)系好!?
心腹被罵得訕訕,小聲辯解:可是我方才看兩人同進同出,好像很有默契……
還敢狡辯!
魏巡越聽越來火,給了那人一腳,咬牙道:就你能懂什么,那姓沈的是當(dāng)朝太傅的嫡子,就算世子對她真的有什么不滿,也不會直接表現(xiàn)出來,要維持表面上的平和,瀚京的水渾得很,就你這豬腦子,要是在瀚京只怕早就死得連骨頭渣都沒了。
魏巡這一腳踹得不輕,心腹被踹到地上,知道他這幾天心情不好,沒敢再惹他生氣,跪在地上拍馬屁:是,屬下是豬腦子,若無大人提攜,只怕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得了奉承,魏巡心頭舒坦了一點,沉著臉問:都準(zhǔn)備好沒有?
那人立刻道:都按大人說的做了,大人放心,完全沒問題。
沈柏和顧恒舟一起去了沼澤地,這幾日都是晴天,但洪水之后沼澤地全是淤泥,一點都沒干,馬蹄都要被淤泥淹沒幾寸,沈柏來過一次,基本記得路,走在前面一點,帶顧恒舟避開泥潭,走了一條相對好走一點的路。
沼澤地的地形和沈柏昨晚畫的基本一致,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沈柏帶顧恒舟去了那個小山坡,山坡在畫上看起來不大,但實際一看便知道工程量不小。
炸山之后,水渠至少要修筑上百米,火藥要怎么埋,溝要怎么挖,都需要精細的設(shè)計,不然就會增加很多事。
顧恒舟忍不住提醒:離京之前你向陛下立了軍令狀,說一個月之內(nèi)能修好水渠,如今時間已經(jīng)過去近半。你卻還沒動工,若是不能完成任務(wù)可知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沈柏當(dāng)然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