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師爺和兩個衙役騎馬趕來,兩個衙役比較有經(jīng)驗,還帶了銅鑼吸引眾人。
三人一同下馬,先向沈柏行禮,沈柏這才帶著慕容軒下車,一起去了城門口旁邊的空地。
師爺對沈柏說:沈大人,老爺之前要在城中宣告什么事的話,都會先在城墻上貼上告示,再由衙役敲鑼給眾人宣讀,待眾人完全理解告示的內(nèi)容以后再進行下一步,今日……
沈柏微笑。抬了下手,示意師爺按照之前的步驟來辦,師爺疑惑的說:方才出門時老爺并未給屬下告示,沈大人是要用之前貼出來的告示還是另有準(zhǔn)備?
沈柏自然是另有準(zhǔn)備,她點點頭,當(dāng)著師爺?shù)拿鎻男浯锩鲆粡埊B好的紙遞給慕容軒,師爺立刻會意,給身后的衙役遞眼色,衙役立刻走到街邊用力敲鑼,過往的百姓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圍過來,沒一會兒便站了近百人。
師爺讓衙役停了鑼,看向慕容軒,等著他念出沈柏那張紙上寫的東西。
慕容軒的臉色頗為難看,他用紙擋住臉,偷偷剜著沈柏,沈柏沒看他,面帶微笑,特別慈愛的看著周圍的百姓,活似她才是漠州的父母官。
人群等了一會兒沒看到什么熱鬧開始竊竊私語,師爺也覺得等得有點久了,低聲催促:這位公子,沈大人既然把東西給你,你還不快念?
百姓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這不是京里來的欽差大人和他的男寵嗎?該不會是這個男寵犯了錯,欽差大人罰他當(dāng)著大伙的面念告罪書吧?
你才是男寵,你們?nèi)叶际悄袑櫍?
慕容軒氣得不輕,放下那張紙惡狠狠的瞪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站在那一片的人都被他的眼神嚇得后退了幾步,其他人也都壓低聲音等著看戲。
沈柏在慕容軒胳膊上擰了一下,慕容軒這才不情不愿的念起來:漠州的父老鄉(xiāng)親,大家好!
好!
師爺突然捧場喊了一聲,還帶頭鼓掌。
圍觀的百姓一臉漠然,原本就尷尬微妙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慕容軒瞪了師爺一眼,豁出顏面高聲道:三日后,朝廷將炸山修渠治理困擾漠州百年的水患,這將是造福數(shù)萬百姓,福澤后代的好事,城中每戶凡是有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康健男丁的,至少出一名男丁自帶工具參與修渠工程,朝廷將登記參與者的姓名,日后再水渠旁邊立個萬人碑,刻上各位的名字,讓各位名垂青史!
刻碑留名這種事,向來只有權(quán)貴和極有名望的圣賢才能擁有的特權(quán),窮苦百姓死后連個墓碑都不一定有。哪能碰上名垂青史的好事?
慕容軒說完,人群有些騷動,師爺也被驚住,剛想問沈柏這事上報御前沒有,沈柏抬手制止,示意他不要急著說話。
人群太過嘈雜,慕容軒停下沒有繼續(xù)念下去,過了一會兒有人問:除了刻碑留名,沒有其他了嗎?
其實他想問有沒有工錢,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出來未免顯得太唯利是圖,只能用這種委婉的方式問。
這個問題是沈柏預(yù)料到了的,慕容軒看了沈柏一眼,按照紙上寫的話回答:這個問題問得好,盡管這是造福一方的事,但朝廷不會讓諸位的辛苦白費的,凡是參與了修渠工程的人,在修筑水渠期間,朝廷會包各位的一日三餐,保證頓頓有肉,飯后還有糕點和熱茶。
就只包一日三餐?這也太摳門了吧。
有人提出質(zhì)疑:鎮(zhèn)國公世子前幾日不是才剛押運了賑災(zāi)款到漠州嗎?進城那天我看見了,賑災(zāi)款有七八車,至少好幾千兩白銀,你們讓我們做白工,這些賑災(zāi)款又拿來做什么?
顧恒舟進城那日,好多人都是看見了的,聽見這話立刻跟著附和,看沈柏他們的眼神也如同看見了十惡不赦的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