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州城中出了瘟疫,沒染病的人都借著修水渠的名義逃到漠州,剩在城里的人都會被官府秘密處決。
沈柏說完眼睛微瞇,眼神陡然變得凌厲,她緊緊盯著那個婦人,一字一句的問:你們猜,放出這種謠言的人是誰?
婦人繃著臉沒說話,沈柏轉著手里的匕首幽幽道:官府不會隨便懷疑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如跟我去郡守府大牢走一遭,孰是孰非自有定論。
沈柏說完,婦人說:好,我們跟你走。
話音落下,婦人朝沈柏走來,還有兩三步距離的時候,婦人突然抬手,一枚發著寒光的暗器從她袖中飛出,直奔沈柏面門。
沈柏早有防備,用匕首擋開,匕首和暗器相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
婦人發動暗器的那一刻,男人也拿著繩子朝沈柏襲來,夫妻二人意識到事情可能敗露,想要合力殺死沈柏。
然而男人還沒碰到沈柏的衣角,一支利箭便挾裹著疾風而來,筆直的釘入男人的左肩,男人被慣性帶得滾到旁邊。
婦人被這個變故分了神,面前寒光一閃,一把利劍掃過,婦人迅速后退,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沈柏被顧恒舟攬著腰帶到一邊,藏在暗處的七八個禁衛軍現身,拉著滿弓對準這對夫婦。
二位果然身手不俗。
沈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前看到應征名單,她就讓人特別注意那些人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城中買過這家羊奶的人有近千,三百人去了漠州,還有三百被征召去修瞭望臺,這些謠言也在修瞭望臺的人群中散播開來。
好在沈柏早有防備,謠言一出,很快便找到散播謠言的人,將他們集中起來審訊,這才查出這對夫婦的不對勁。
他們的手段其實很高明,并沒有直接指使買奶的人去散播謠言,只是利用所有人都有的恐懼心理,在送奶的時候,狀似無意的感嘆兩句,讓這些人惶惶不安起來,開始不好的聯想,謠言自然而然便產生并自發的傳播起來。
若不是沈柏之前聽說羊奶能治病之事,也根本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沈柏靠在顧恒舟懷里,盡管覺得不可能,還是問:你們是奉誰的命令潛入遠烽郡的?和你們一樣隱藏在遠烽郡的還有多少人?你們平時怎么傳遞消息出去?
無論是戰時還是和平時期,各國對待細作都是非常殘酷的,一旦細作身份被揭穿,必然會經歷一番非人的折磨,不管交不交待事情,最終都會不得好死。
沈柏也深知這一點,認真道:我是當朝太傅嫡子沈柏,只要你們如實交代,我可以保證你們無虞。
然而這對夫婦并不相信沈柏的話,男人拔掉肩上的箭,和婦人一起聯手攻向顧恒舟和沈柏。
顧恒舟單手攬著沈柏,提劍擋開婦人扔過來的暗器,冷聲命令:放箭!
利箭立刻從四面八方射來,兩人勉強抵擋了一會兒。肩膀和腿上均有中箭,知道今日在劫難逃,兩人停止反抗高呼:君王昏聵,朝堂腐敗,天地不仁,昭陵將亡!
喊完,兩人唇角溢出一縷黑血,已然服毒氣絕身亡。
當細作是一件極危險的事,他們和死士一樣,會在嘴里藏毒,一旦任務失敗,就會在第一時間服毒自殺,以免遭受非人的折磨。
顧恒舟讓人停止射箭,放開沈柏走過去試了兩人的鼻息,確定兩人已經死了,讓禁衛軍進來處理尸體,搜查屋里看還有沒有什么殘留的線索。
細作把一切都處理得很好,沒留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不過禁衛軍在羊圈發現了異臭,因為羊膻味太大,外面聞不大出來,走近了才能聞到。
禁衛軍把羊趕出來,在羊圈下面發現一個地窖,地窖里有兩具白森森的人骨架,和一具剛剛腐爛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