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離開,瞎猴子給阿柴遞了個眼色,讓阿柴先照顧著羅琿,自己跟著沈柏走出營帳,低低的喚了一聲:沈少爺留步!
沈柏停下腳步,瞎猴子追上來,好奇的看著沈柏問:沈少爺突然到諶州,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柏搖搖頭,說:羅校尉如今受了傷,就算有什么事也要等他傷好以后再說,副蔚大人還是先想辦法給羅校尉養傷吧。
沈柏不說實話,反倒讓瞎猴子心里沒著沒落,他緊追著沈柏問:聽說國公大人護送越西使臣團回遠烽郡了,沈少爺從遠烽郡回來,可有見到國公大人?
沈柏點頭,說:自然是見到了的。
瞎猴子眼睛亮起,問:國公大人身體如何?沈少爺在遠烽郡的時候,可見過孫毅光和李云覺兩位副將?這些年他們都沒離開過遠烽郡,身上可有添什么新傷?
瞎猴子給鎮國公做了很多年的親兵,當初在鎮北軍軍營和孫毅光他們的關系也很好,若不是傷了眼睛,這次遠烽郡和越西的大戰,他應該也會在場。
沈柏很能理解瞎猴子的心情,壓下其他情緒耐心回答:顧叔叔的身體很好,這次回瀚京,太醫院的太醫也幫他把在戰場上落下來那些舊疾調養了一下,孫叔叔和李叔叔更是寶刀未老,這次大戰若不是有他們坐鎮,只怕會出大亂,不過他們兩人私下很愛斗嘴,吵起來像兩個老頑童。
瞎猴子還完好的那只眼睛彎了彎,低聲笑起,仿佛已經看到孫毅光和李云覺互懟的畫面。
沈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說:二位叔叔很想念周校尉和您,不過他們知道你們現在各自帶了很多兵,也替你們高興,若是以后有什么大的戰事,說不定還能跟您和周校尉再一起合作。
這話是沈柏編的,但瞎猴子聽得很高興,口是心非的說:這兩個老家伙,成天就知道打仗,我才不想見他們。這世道,還是安寧祥和些好。
沈柏溫笑著應和:是啊,還是安寧祥和些好。
沈柏說完安安靜靜看著瞎猴子,她的眸光澄澈清靈,眸底一片柔軟潤澤,明明親和良善得沒有分毫敵意,瞎猴子卻有點不敢和她直視,眼神躲閃著低下頭去。
他還是不想告訴沈柏羅琿到底為什么會受傷。
沈柏也沒強求,溜溜達達回到營帳繼續睡覺。
第二天沈柏被起床的號角聲喚醒,阿柴守著羅琿一夜沒回來,沈柏坐起身,聽到外面的將士已經在操練了。
這一覺沈柏睡得不算很好。迷迷糊糊間總是夢到很多戰爭場面,有時是她在殺人,有時是她看著顧恒舟在殺人,不管是哪一種,畫面都血腥異常,醒來以后,沈柏身上全是冷汗,胃里還隱隱有些不適,鼻尖好像還能聞到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阿柴端了早飯回來,照著在瀚京校尉營的習慣,他沒有直接進帳,在門口問了一聲,得了沈柏的允準才端著早飯進來。
漠州和遠烽郡旱災剛過,朝廷從各地都征集了糧食賑災,校尉營里的伙食比之前差了一點,饒是沈柏,早飯也只有兩個白面饅頭和一小碟咸菜。
沈柏坐下吃東西,隨意地問了一下羅琿的傷勢,阿柴說羅琿沒什么事,一早就去練兵了。
沈柏便也沒再多問,安安靜靜的吃東西,阿柴轉移話題,問沈柏要不要在營地四處轉轉。沈柏搖頭拒絕。
羅琿才到諶州做校尉大半年,營中的人不一定完全信賴他,若是有人想在營中安插自己的眼線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現在瀚京還沒什么動靜,沈柏越少露面越好。
吃過早飯,阿柴像往常一樣去操練,快到晌午的時候,瞎猴子偷偷揣了一只叫花雞和一小壇梅子酒來。
這是他用自己的軍餉買來給沈柏的,半是討好,半是感謝。
沈柏坦然的收了叫花雞和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