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切都會重頭開始,我們害怕的,恐懼的,期望的,都會隨風而逝,留下了什么呢?只有行走在時間縫隙里的它見證著。
在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費恩教授坐在辦公室的窗戶前凝視著外面草坪上的一只鳥,也許是一只鴿子,距離稍遠,他看不大清楚。那只可憐的小家伙一直在原地兜圈,遲遲不肯飛走,教授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不知何時,他躺在椅子里睡著了,滴滴答答,時間轉瞬到了晚上,教授卻依然沒有醒來。
第二天當他被發現時,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根據遺囑,教授的遺體被送往了“生命方舟”計劃實驗室。
他的家屬對此十分困惑,但仍然遵守他生前的意愿。為什么不呢?他活著的時候就讓人迷惑不解,又怎么指望能夠在死后去理解他?實際上,費恩教授就屬于那一類人,他們表面上看起來捉摸不定,其實內心深處卻執著的難以置信。
不難想象,他在簽署那份文件的時候一定猶豫不決。雖然他擔心的那些問題在文件中都做了詳細的闡述,但對一個哲學教授來說,這顯然不足以使他放下所有的疑問。
長達五十頁的文件費恩教授竟然在一天內讀了整整三遍,即使如此,他還是疑慮重重。不過當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端上第五杯咖啡的時候,他終于在文件末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促使他下定決心的因素不是對科技力量的信任,而是哲學家窮追到底的本性和直覺。正如他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只要有一半的事實,就不要在乎另一半的虛假。”
此后的幾年里,費恩教授努力使自己忘記這回事。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安,這并非沒有道理。人類的生老病死本就是不可抗拒地自然法則,即便科技手段發展了如今這個程度,結果也仍然不可避免。
一旦陷入深深的危機,費恩教授總會顯得格外理性和冷靜,他不希望看到那些人類曾信仰的大廈逐個倒塌,可不得不承認,內心深處,或者說潛意識中他卻期待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巨響。
他隱約覺得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一個未知的領域,頭暈目眩。這種感覺在一開始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前提能夠實現的話。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費恩教授越來越擔心事情敗露,以至于他連續幾天都不敢出門,整日待在家里,來回踱步。
一支接著一支吸煙,他把那份文件鎖到了辦公室的保險柜里,后來又覺得不放心,在一個深夜悄悄地將其付之一炬。
他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孰料,幾天前的一個下午,一切又如追魂之鬼般跟了上來。
當時費恩正在上課,突然有一個戴著墨鏡穿著西服的男人從教室后門打招呼,徑直坐在最后一排。
起初他并未在意,以為來人不過是一名年紀稍大的聽眾。他甚至感到了一些欣慰和自豪,在他的課堂上,從來不乏各色各樣的“學生”,他也從不拒絕任何一個走進課堂的人。
至于他是否能將枯燥乏味的哲學課程講述的趣味橫生,費恩教授想,這又有什么關系?反正在聯邦大學能聽懂他講課的人絕不超過百分之一。
來人取下墨鏡,將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然后模仿其他學生的樣子,擺出了一副仔細聆聽的姿勢。費恩注視著男子,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個人他似乎在哪兒見過?
思緒飛快地在大腦神經中穿梭,一頭沖進記憶的汪洋,開始搜尋那個熟悉的面孔。我們在前面說過,教授是那種心地十分執著單純的人,當他想起了來人的身份后,便天真的以為這不過是一次無比尋常的見面。
對方正是“生命方舟”計劃實驗室的職員,五年前與費恩教約的也是這人。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重新獲得客戶的授權,同時將最新的技術進展和突破以備忘錄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