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大晚上的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柳陽望著窗外風雨交加,風聲呼嘯拍打六角菱花木窗啪啪作響,不免心驚。
屋外一陣風掛過,灰塵全飛到半空,塵土落下一些,北面的天邊見了墨似的烏云。
又是一陣風,黑云滾似的已遮黑半邊天。地上的熱氣與涼風攙合起來,夾雜著腥臊的干土,似涼又熱,又一陣風,風過去,街上的幌子,未來得及收走的小攤,與夜行人,仿佛都被風卷走,全不見了,只剩下柳枝隨著風狂舞。
閃電沒能撕碎濃重的烏云,巨雷在低低的云層中滾過之后,傾盆大雨從變黑了的天空里,傾瀉下來。這不是雨,而是亂響的狂暴的充滿了旋卷的黑暗的水旋風,從四面八方傾瀉下來。
滂沱大雨鋪天蓋地壓下來,嘩嘩地下著,夜,漆黑陰沉的夜,好象只有它才是世界的統治者。
室內燈火通明,幾縷青煙從圓形鏤空香爐緩緩飄出,拳頭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輝。
“我不管,反正現在家里來了其他人反倒我成了外人,你沒看見剛才吃晚餐時,我娘那個殷勤盡,連我這親兒子都沒有受過如此待遇”站在屋內的王溪楓換好一身蓑衣,頭頂蓑帽,手中還提著一把雨傘,有備無患。
“少爺,人家韓小姐來者是客”柳陽知道少爺是為了韓小姐突如其來的到來而置氣,加上上次在林公子那處遭受的無妄之災,這心里更不是滋味。
可眼啾這頭外瓢潑大雨的,加之夜深如墨,萬一出了事故可如何是好,房內來回走動腳步輕跺,急得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不,我不管,所以本少爺現在要去找林言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王溪楓指著胸口,越想越委屈,一對杏眸如雨浸透濕潤,連帶這這大雨也開始埋怨起來。
屋外一個炸雷憑空而響,雨勢越下越猛,屋檐上的水如瀑布傾灑而下,洛陽街道排水的小道被不斷沖刷洗凈。
“少爺,這大半夜的林少爺說不定早歇息了,明日在過去有何不可”柳陽苦口婆心好說歹說,連口水都說盡了也沒用。
王溪楓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王八看上綠豆,認死理。
“你不懂林言這小子雖然嘴上不說,可不知心里拐來多少個死胡同,加上已經過了這么久,現在內心還不知怎么想我的”王溪楓推開攔在門口的柳陽,語氣有些不耐煩,眼神意志堅定,連面對這大雨都不曾退卻半分。
柳陽明明放下阻攔的手臂,默默穿上隨意放在一旁多出的一套蓑衣:“………”不免感嘆當書童真難。
二人本欲打算等這夜雨稍緩半刻,不及先頭洶涌澎湃在外出,可這人算不如天算。
待這九秋夜雨足漸轉換為朦朧細雨蒙蒙,空氣潮濕退散幾分,雨珠掛落屋檐柳枝。
“逆子,你找打算是要去哪里”緊閉的雕花實木門突然被外力推開。
一襲黑衣滾金袍邊的王老爺踏步走進,肩膀處因趕來得急而洇濕了一片。
“爹,你怎么來了”王溪楓盤腿坐在榻上,只嗑得滿地未掃瓜子皮,見到來人,做賊心虛弱弱喊了一聲,眼神卻是止不住往屋外飄。
屋外雨已經停了大半,雨色秋來寒,風嚴清江爽 。
“你可是想出去找那林言”王老爺徑直入屋坐下,柳陽機靈的立即倒了一杯熱茶,端上一小盤桂花糕低垂著頭退到一旁。
“爹,你怎么知道?”王溪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抓住瓜子的手微抖,灑了一片,這事除了他便只有柳陽知,難不成還有第三者不成。
輕珉一小口加了蜂蜜的茉莉花茶,平復心情,回望道。
“少爺”柳陽趁機拉了拉王溪楓外穿蓑衣,只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半夜穿這這樣是想干什么。
王老爺見他們二人的小動作,眉頭微皺,眉間郁氣厚重,杯中茶水一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