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可得摸清虛實在動刀,可莫要在請了一尊菩薩進門”回想上次經歷,幾人心頭仍有余愖。
“俺曉得勒,恁得磨磨唧唧,活想個娘們”小老六不耐煩的一屁股蹲坐下。
“老四,小老六罵你是婆娘勒”堂內幾人笑著起哄道。
“呸,恁個瓜娃子克是婆娘”稱之為老四的矮小男子拍桌而起,一柄磨得發亮的彎月刀大力拍打桌面,端起面前酒水一飲而盡。
幾人頓時哄笑一堂,夜還長,夢也未醒。
林朝歌越密林里頭走,這天色越黑,灌木叢林蚊蟲肆無忌憚的一窩蜂涌來,耳邊嗡聲一片,連身下驢子都有撅蹄子罷工之嫌疑。
視線所及只處,只見方圓數里都是荒山野嶺,四處灌木叢生,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見店的地方,除了偶爾會有幾聲蟲鳥叫與馬車的咕嚕聲外,基本上可以說是與世隔絕,身上干糧吃完了大半還未來得及補充新的。
黝黑灌木叢林突兀地響起了一個粗獷男音,震耳欲聾: “站住!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路過,需留下買命財!”幾人從密林灌木叢中井然有序穿出,呼溜溜一圈圍住林朝歌。
林朝歌面色凝重,打定驢頭靜止不動,望著突然大步跑過來,團團圍住她的人,火紅的把火照的周圍亮如白晝。
林朝歌粗略看到那伙山賊大約有十多人左右,他們各個手持大刀闊斧,袒胸露乳,滿臉橫肉,眼神兇悍。
當林朝歌正在緊張的盯著那群山賊時,他們卻開始了洪亮的竊竊私語。
老七搓著寬厚大手,笑得一臉兒憨厚,可這舉動委實稱不上老實:“大哥,你看俺剛才說的出場白帥不帥?”
小老六附和插聲道:“大哥,這小白臉一看便是個進京趕考的畫本書生,看來俺兄弟們今天是要發財的節奏啊,哈哈哈哈哈哈!”
老四一臉淫笑插著手,掃了眼林朝歌那鼓鼓囊囊的行李袋:“看來咋們今晚又可以去找翠花快活嘞。”
林朝歌聽著自認為小聲中竊竊私語的山賊們你一言我一語,樂火朝天商量著如何處置著她話題,劃過滿頭黑線,這山賊的智商好像未開光。
身下驢子倒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群與映天火把慌了神,粗大驢鼻喘著白氣,黑蹄刨土,尾巴緊在腿夾。
“小白臉,說你呢!聽見沒有,下驢”。
林朝歌老實的下驢,站在一旁,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是一群亡命之徒,她還沒有蠢到硬碰硬的地步。
“驢歸我們,行李打開”一人頗指揮道。
林朝歌一一照辦,行李頭最值錢的不過倆三塊碎銀,剩下的只有幾本書籍,換下未洗的臟亂衣衫,以及吃得差不多的白面饅頭和烙餅,這委實不像是肥羊,就一貧窮書生。
“銀子扔過來,身上可還藏有什么不!”小老六見這人老實,身形瘦小,哪兒像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又不是人人都是那般怪物。
“如此,我可以走了嗎?”林朝歌淡然著眉眼掏出懷中的一本大周朝地理志,放在他們面前翻開又抖了抖,這才重新丟回行李中。
從頭到尾,簡直配合得聽話,甚至是服從。
”大哥,你說這小子這么配合,會不會有詐”生性多疑的老四湊到滿面胡絡,左眼橫一刀疤的高大男子耳旁竊竊私語。
“這……”老大半信半疑,更多的是這事有著前車之鑒,回想起寨中那位,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可這手狠心黑程度看得他都心里發怵。
否則那人怎會無緣無故讓他們興師動眾過來綁架,不,準確說是恐嚇一過路白面書生,若說沒有貓膩,他是斷斷不可相信,連帶著林朝歌都帶了了幾分審視。
這小郎君恐與那人有何仇怨。
“小子,你哪里人”老大定了定神,兇神惡煞的瞪大了銅鈴眼,聲如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