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腹中傳來一道道悠遠流長的空城計。
林朝歌自從前些天身上銀錢被搶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也落了不少傷口,無錢看病,加上丟失路引身份證明之物,連最下等的走馬販遂都干不了,只得終日窩在破廟一角自暴自棄。
走投無路下她也曾去過長安學府求救,只是每次人還未靠近,仿佛有人得到通知一樣,未近半分將她打出去。
嘴里罵罵咧咧說她偷東西,偷人,亦或是欠錢不還的登徒子,每每引得不知情群眾謾罵,甚至有些過激的拿爛菜葉子,臭雞蛋與石子砸她。
人人喊打,過街老鼠莫過于此。
許久沒有進食的腹中如火燒的饑餓感自腹部傳來,林朝歌無奈只能去河邊灌了幾大無味河水,待腹中有幾分漲意才轉身離去。
她不知道一個人昏昏庸庸過了多久,只知道身上的舊傷口好了便會在添新傷。
軀體上在嚴重的疤痕總有一天會淡去,可心里創傷不會。
趁著天未黑,路上行人漸少,將近八月,長安的天氣一如既往的炎熱無比。
林朝歌緊了緊身上外袍,衣衫許久未換,都帶上了不少霉味與酸臭味,刺鼻得緊,連身上大多數都被跳蚤咬起了紅色小包,一張臉被黑灰抹得漆黑看不出本來面貌。
因為唯一稱得上完好的草鞋舍不得穿,藏在破廟一處草垛內。
沒有鞋子穿,只能將破布纏繞綁在腳上,道路崎嶇,她的一雙腳早已被磨破,水泡起了又被挑開又起,布條粘著沙土混著膿水,她卻像沒有知覺,沒有疼痛的人,扶著青磚墻壁一步一個腳印向破廟方向走去,臉上的冷汗卻出賣了她。
狹小空曠的街道里不遠處更是傳來幾聲野狗野貓啃咬食物的聲音,隱隱還伴隨著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
“站在,別跑!”寬闊無人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追趕腳步聲,在這寂靜黑夜中格外顯眼。
林朝歌秉承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況且以她現在這個情況都是自身難保,何管他人死活。
“救我。”被追趕中的一小團黑影慌不擇路的正好跑到躲在墻角跟下的林朝歌,整個人拱向她身旁卷縮一團。
無助而絕望。
越不想來什么便來什么,倒霉的時候喝口冷水都會塞牙縫,林朝歌一對眉毛皺成川字,正欲推開那人離去。
“快點,老子剛才看見那小兔崽子往前邊跑了”。
“呸,媽的,等老子抓住他,看老子不弄死他?!贝挚窠辛R聲不絕于耳,伴隨的還有窸窸窣窣聲。
“救我”少年的聲音帶著懇求與絕望,死死抓住林朝歌袖口一角。
林朝歌側耳聽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借著朦朧月色,低頭對上那已經結成草窩的臟亂發頂,以及顫抖成篩子的瘦小身影,明顯動了惻隱之心。
“你不怕我是拍花子就跟我過來?!绷殖枰缓菪囊а溃D身就跑,聽聲那些人越來越近,加上自己和這古怪少年呆在一起,難免被當成同黨。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又有誰會在意一個黑戶小乞丐的是死是活。
“救我?!鄙倌曜允贾两K重復的只有一句話,臟污的爪子緊揪著林朝歌衣擺,恐慌會被扔下,跌跌撞撞不時便被路邊小石子絆倒撒嬌,短短一距離,少年不知摔了多少次,傷口青紫多處。
“跟我來這里。”帶著命令的口吻,許是實在看不下去,將人拉過來,若是他在這般磨蹭,死的就是他們。
幾只夜鳥不時咕叫幾聲,烏云遮擋月色,黝黑狹小巷口漆黑一片,滲人得緊。
“媽的,那瞎子跑哪去了,剛才明明看見還在這里的”。
“在仔細找找,說不定就在附近,量他也跑不了哪里,真他媽晦氣,大晚上的”。
“你們就便在埋怨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