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夕陽島外,秋風原上,目斷四天垂。
“唉,小侄子這么說可當真是傷了我這小叔叔的心,你看都快碎成餃子餡了”似嘆息似挪移,美人折扇半遮臉,露出一對瀲滟桃花眼來,無端迷人心眼。
“你要碎就碎,與我何關”冷門嗆聲,王溪楓實在是受不了他那浮夸的演技,聽的腦門一抽一抽的,他死活不承認這人跟他有一層單薄得不可聞的血緣關系,在洛陽學堂里沒有,偌大長安中更不可能。
幾人容色出眾,只是在茶肆門口站里許久,便引來不少狂蜂浪蝶,膽大的姑娘高空墜花枝香帕,就待那心儀郎君拾了去,膽兒小的人群偷瞄幾眼,就匆匆羞紅了臉頰。
“見面即是有緣,今日不妨我做東請大侄子與小言言吃個飯如何,二位可莫要拒絕得好”瀟玉子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就差沒有明晃晃寫上鴻門宴三字。
話對著王溪楓說的,眼神卻是望著方始一直不發一言的林朝歌,黝黑瞳孔中不知思慮何物。
“我們等下有事,就……”王溪楓拒絕的話還未完全說出端口,則被打斷,滿臉不可置信回望。
“好”出乎意料的是本以為會拒絕的林朝歌居然一口答應,完全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王溪楓掐著她的手心,希望她能拒絕,這明晃晃的鴻門宴三字,不說拒絕便罷了,這小白眼狼怎的還往坑里跳了,作孽的糟心。
“好,還請二位隨我來”。
既已答應,一行四人浩浩蕩蕩的往拜月樓而去,由于提前訂了雅間包廂,免了排隊等候之苦。
菜陸陸續續的上,幾人中反倒無一人開口,寂靜得有些詭異,有的只是林朝歌夾菜時筷子碰撞碗盤時,清脆可聞。
雅閣布置就為了襯托出一個雅字,包廂不大不小,正好五十平方左右,推開雕花黃梨花木門,窗外正好對視樓中小院,紅墻綠柳,白石青磚,風一吹來,滿院菊花花枝亂顫,纖葉擺擺,當中最醒目的莫過于一顆上百年樹齡的飄香金桂,若非離得遠的緣故,她都想伸手去折那么一枝嬌花,鼻尖輕嗅,至于白瓷美人腰瓶身,夜間伴她入夢,留個滿室馨香。
王溪楓則是味同嚼蠟,連著平日最愛的吃食也消了滋味,匆匆吃了幾口扒菜,余眼見瀟玉子也沒有多動筷子,在場三人,恐怕唯獨那小白眼狼吃得賊歡快。
林朝歌喝盡白瓷梅花瀟碗中的最后一口湯,想要的消息已經收集得七七八八,眼眸半垂,卷翹的睫毛微顫。
當今圣上正直壯年,當年奪嫡之事,其余兄弟早已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不是年紀小逃過一劫外放,便是軟禁在府,現如犯人,要說唯一一個稱小國舅為侄子的,應當是當今圣上同父同母,年齡卻小了一輪有余的景王。
傳說中景王姿色昳麗可殊,桀驁不馴,實乃大周朝第一美男子,每逢出街,身后瓜果花枝香帕盈盈一車,堪比潘安擲果盈車。
“林言,等下吃完飯我們就先回去了,答應你的花燈明日再去看可好,誰叫有個討人厭的家伙在旁白掃興”王溪楓見她碗里沒菜了,夾了一玉箸三寶素菜絲放她碗里,本是隨意嘟噥,卻刻意放大聲響,教人聽見。
“好”林朝歌只是小口小口吃著碗里的菜,對于他們的暗流涌動沒有半分興趣,腦子則在飛快旋轉,對于花燈可看可不看,沒有多大影響,只是她唯一擔心的事,趁著夾菜的空隙抬眸飛快的偷瞄了一眼沉思中的瀟玉子,耳根微紅快速低下。
一頓飯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有些安靜得不適應,室內馨香襲擊人,園中不時來悅耳拂琴之音。
“多謝王爺款待”酒足飯飽后的林朝歌接過王溪楓遞過來的潽耳茶消食,言語不咸不淡,沒有絲毫因為身份上的差距而心生討好諂媚之意,平淡而帶著疏離。
王溪楓從頭到尾一直恨不得拿眼剮人,莫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