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頂頂涼快不到哪里去,屋內瑞獸香爐裊裊升起,迷離恍惚,五福捧壽楠木寢塌,黃花梨書案,青碧琉璃插瓶,鋪了貂皮的太師椅,無不彰顯著主人奢侈靡靡。
黃梨木窗皆緊閉,連條縫兒都不留,碩大如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光芒,室內人影走動影影綽綽。
“殿下,恕下官無能,始終沒有找到你所說之人”棗紅色官袍的京學府雙腿顫顫巍巍跪在地上,后背深色衣襟早已打濕一旁,鬢角冷汗連連,倆條腿不停的打顫,眼睛不敢隨意亂瞄,低垂著頭,鼻尖滲起一層薄薄細汗。
大周朝,一品為紫,二品淡,三品紅,在后則是藏青,緋紅,深青,淺青的,官職越小,色越淡,皇子王爺皆為黑,天子之色為龍皇,金黃,寓意天家風采。
“哦,是嗎”端坐金絲楠木太師椅,手上把玩著進貢來的象牙雕山水鼻煙壺,驟然輕描淡寫,在平常不過的一句話,聽在有心人耳中則是完全變了味,越發心生惶恐之意,本就低垂的頭顱恨不得直接戳進地里頭,莫在遭手如此折磨。
“殿下,恕小的無能,只是這滿長安都翻過了,依舊沒有找到殿下所說之人,說不定是出了長安,或是……”最后一句話就算他沒說,上位之人也會明白,言語用詞越發謹慎甚微。
只是依舊不解殿下因何要他找一乞丐,難不成是有何重要之事,皇家之人莫可揣摩,只得將這剛剛提起的念頭快速壓下。
“無妨,你先下去”瀟景晨揉了揉有些酸漲的太陽穴,厲聲道,冷眼掃過地上抖成篩子之人,黑粗劍眉微顰。
若非此人還有些用處,就依連這小事都辦不好的無能之輩,留來何用,到時候不過是成為一個脫身把柄,蠱中之物。
只是這人怎的會平白消失余長安,若是沒有路引出城同進城同樣困難,骨節分明的手指細細敲打小紫檀木桌。
難不成是被其他人救走,最壞的結果莫過于被敵對方收為幕簾,最好的就是死于那場雨夜,轉動著大拇指白銀刻字板戒,對著角落處冷聲道;“請青一先生過來一趟,就說本殿有事尋他”瀟景晨回想起那人所獻之計,果然得了不少好處。
只是可惜了當初就不應放了那人,不能為他所用之人,何不殺了為盡,免得旁白擔他心口。
今夜下了入秋后的第一場秋雨,桂月十分細雨綿綿,風吹梧桐葉飄渺作響,千嬌百媚的木槿月憐收起了往日一慣欲玉滿院爭個高低,舒展淺細枝葉遮住細雨。
“少爺,雖說入秋了,可你也得注意莫要貪涼了”搬著一盤開得正艷的茶黁花入了內,打開紅木花窗通風,嘴里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長安學堂已開學,林公子現在記憶始終缺了一大半,腦袋里知識反倒沒有多大問題,只是這……。
“可是有事”同在屋內聽雨打浮萍,風吹花枝颯颯之音的林朝歌似有所感的抬頭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柳陽,滿眼狐疑之色不減,反倒越發懷疑。
“沒有,只是小的想說這天兒昨日還好好的,怎的一大清早起來就下了雨,反倒有些令我反應不過來”柳陽干笑倆聲打馬哈含糊而過。
放下茶黁后倒是不在多開口,心知林公子聰惠,若是在多留下來一刻,難免不會被看出什么端壘,連帶著說話越發相信景慎,秉承著多說多錯,甚至是連口都不開了,推門離去,守在屋外淋雨都被在屋內來得安心。
何況少爺也不愿自個這一外人擾了他們二人獨處之美。
“林言,你可有知道長安學堂”王溪楓憋了幾日,見人出去后,終是說出了口,心想這事在多瞞也瞞不下去多久,不防以實相告為好,免得日后被人挑撥離間,傷了合心,何況老是憋在心里也不好,難受得慌。
“嗯,今日長安學堂正式開學,我一介讀書人又豈可不知”林朝歌繼續低頭翻閱手中書籍,對他所言之事興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