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燈通明,映天素白的朱紅高門,紅燭搖曳。
“皇上,柳貴妃求見”尖細刺耳的嗓音似能穿破人的耳膜。
著明黃綢衣,外罩深青外袍北宸帝正在寢宮內點著油燈看著手下暗衛傳來的深色奏折,眼神忽明忽暗,對于自己這個年紀小了一輪有余的小叔子那是又笑又氣。
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好氣。
“皇上,可否要請柳貴妃進來”內侍縮著腦脖子,小心翼翼出聲道。
“你告訴柳貴妃,朕乏了,有事明日在來”北宸帝揉了揉看奏折久了有些酸漲的太眼珠子,深夜來此,還不是為了她那不成器的弟弟。
放下奏折,喝著柳貴妃方才差人送進去的滋補養生湯,眼中柔情萬分。
對于心愛女子的家人,他還是愿為其庇護幾分的,何況他們一家子人都對皇權忠心耿耿,就連這最不省心的小叔子也沒有一般紈绔子弟身上的通病,何況前倆次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老實本分得緊,有空得讓柳妃帶她這弟弟進宮一趟,好生敲打一二。
所以說這人心能有多偏,偏得可以到咯吱窩里頭。
“諾”。
“皇上可有說了什么”候在外邊的柳貴妃心里實在不安,伸出著脖子就要往里伸,哪有平日半分鎮定自若。
“陛下說了,此事柳貴妃無需操心,錯不在小國舅”內侍清了清嗓子 揚聲道。
“哦,如此,本宮放心了,此番多謝公公”柳貴妃脫下自己帶在身上的白玉鐲子遞過去,李公公只是搖了搖頭拒絕,往里頭走去。
柳貴妃入宮多年,圣寵不斷,哪怕膝下無一子半女伴身,可架不住帝王心里有她,自己若是收了她禮 難免被帝王所揣摩一二。
對于這個一切毫不知情人,此刻在摟著人在屋里睡得正香。
月至半空,酒醉半酣,皎潔望舒折射枝蔓枝,枝椏上光線晦暗,投射一地剪畫影影綽綽,風徐來花葉簌簌。
“主人,你安排的事情已經布置妥當,那家花樓會擇日重開,只是此次”黑衣蒙面的黑衣人隱在樹蔭陰影下,同夜色融為一體,密不可分。
“無妨,錢不是問題”淡淡的似從鼻尖冷哼而出,蒼白不見陽光的手指飛速翻動著接連幾日送過來的紅泥密封,臉上自始至終掛著滲人入骨的笑,不時輕聲低笑幾句,驚飛落地夜鳥撲棱棱展翅。
此情此景,詭異分明。
“主人,張伯那邊已有人找到那伙人的下落,是否?”黑衣人舉手橫在脖間做了個手起刀落狠辣之勢。
“無妨,繼續跟下去,切記莫要打草驚蛇,相信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句句似獰笑黯然,嗓音又帶著獨特的雌雄莫辨,弄得每次回話的黑衣人后背總會不由自主滲出一身冷汗。
“無事便退下”隨著話落,樹影側之人早已不見,獨留一地枯黃落葉,無意踩碎揉搓的細小花瓣,待人離去,那人彎腰撿起地上一片枯葉,碾碎入土,來年化作春泥更護花。
夜間,獨屬于九秋的第一場秋雨不約到來,淅淅瀝瀝滴打屋檐街道青石板,打落一地無辜殘紅,卷了林花又嘆六月匆匆,沖刷夏日遺留悶熱酷暑,長安街道用以排水之地如小溪而流。
屋內門窗緊閉,杏黃色床簾放下,流蘇蕙子晃動,依舊遮擋不了入耳雷鳴。
“林言,沒事,只不過是下雨而已,你不要害怕,不怕的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不會離開”漆黑如墨夜空忽然一個炸雷騰空而餉,沖破層層雨幕,鉆入耳膜。
林朝歌通紅著眼眶,蒼白下唇被咬出嫣紅血絲,整個瘦弱的身軀抱團深埋柔軟進錦被中,身子不停哆嗦著。
室內燈火通明,點著濃重安神熏香,王溪楓張開雙臂緊緊摟著深陷恐懼無可自拔的林朝歌,緩緩的輕拍后背,嘴里溫柔大聲的安穩,已求平緩著她內心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