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可是在為林探花郎不值。”語調微微上揚,就像在平常不過的陳述句,和當不值,就連他心里也為她不值,不過是一個女人,居然能在一群男人之中考出榜首的好成績,若是真的讓她當了狀元,豈非證明了他們大周朝的男人還不上一個女人嗎!
就算不是因為她的女人身份,其他的亦不行,讓一個女子成日混跡在男人堆中,不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必自己小皇叔想的同他無二。
“此子所做文章實乃是國之棟梁之輩,若因其顏色之聞而受此牽連,老臣自然是為她所不值,何況老臣愛才心切,難免情緒有些過激,還望圣上見諒。”
“可白丞相可知,若她真當上了狀元之首,到時候引起舉子激憤又當如何,或是其一有一學一,不再專心寒窗苦讀一心搞那些歪門邪道,我等大周朝又會成為歪成何等風氣,說不定就連其他二國提起我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狀元郎姿色殊榮,甚為靠身上位,白丞相可知。而這一切都是因你的愛才之心而起的。”白清行擱下看到一半的奏折,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扣了金絲楠木桌面,對著底下據理力爭的幾人似笑非笑,一對宛如黑曜石的瞳孔散發著深不見底的幽暗。
若是到時候她的女子身份爆出來了,又當如何收場,他們可有想過問題的嚴重性,何況他可是很期待看見他們的臉色變化如何。再說一個探花郎入住宮闈之中總比狀元郎入住宮闈的名聲好聽得多了。
“可是陛下,還請陛下三思。”白丞相和其他幾個音量拔高還想說些什么勸柬的,可抬頭間見上面那位帝王的臉色有些不好,只能喏喏閉了嘴,不再多言。
“此事朕意已定,多說無防,無事你們便退下。”
“喏。”驟然心想再多,無奈敵不過帝王心中所思。
宮外其他地方,在榜單貼出來的時候早就已經炸開了鍋,同居住在燕子巷中的白府。
今晨同樣參加科考早起的白家大少爺,白斐問外頭的婆子:“我娘和大小姐呢?”
外頭答:“夫人同小姐正在小佛堂上香呢,少爺可要一塊過去看看?”
“不了,反正去看榜的小廝等下就會回來,不急與一時。”話雖如此,白斐的心里總對自己有那么許不自信,可能今次進前三難了,不過前十他倒是有很大把握。
何況科考過后他還將卷答默給了白丞相,就連自家老爹看完都忍不住說妙,卻也遺憾的告訴他可能會止步于前三,何況今年科考人才輩出,他也沒有太大看重名次,重要的是經過非過程。
白家的小佛堂,著素凈花枝纏交領襦裙,盤隨云鬢,慈眉善目的白夫人從師父手里請了香,為兒子供給菩薩。白菱穿了件月色緞襖,里頭是櫻草色的半壁襦裙,亭亭玉立,給哥哥請了一炷香,又從師父手里請了柱,給祝笙歌也請了香。她靜靜站定,想起那個如謫仙的背影,不知道他考得如何了。
下唇輕咬,又響起小亭中他和自己說婚期延后的絕然,心里頭五味雜陳,就像打翻了廚房里所有的調料瓶來得千奇百怪。
若是得中,他是愿意馬上娶她嗎?三禮六聘,八抬大轎,從此便可嫁與這個人為妻,還是心大了,準備尚公主,雖說當朝現如今只有一倆位公主,更多的是郡主一類,可她心里還是忍不住擔憂,何況祝大哥宛如嫡仙一樣的人物。
可是嫁給這個人為妻是什么樣的感覺呢?相濡以沫還是紅袖添香?
“淼淼,你怎的又上了一炷香?”白夫人狐疑地問她。
白菱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道:“娘,心誠則靈,說不定我兩炷香心更誠啊,佛祖看在我心誠的份上,說不定我哥哥成績會更前進幾名。”白夫人想了想,覺得女兒的話有道理,接連又給兒子上了三四柱香。
母子二人還在小佛堂中上著香,一大清早被派去看榜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