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英雇的馬車到了店里面,接了安淼和安如陽一并的離開,他說的地方并不遠,是京城外面的一座亂崗,連車夫都說,那里面有不少無名的尸骨。
這話一出,安如陽原本就沒多少的精神,便越發的沉寂下來,好似還有眼淚在其中打轉,據說,哪里面扔著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沒有親人照拂的存在,不是一些風塵姑娘,就是客死異鄉的可憐人,安如陽的母親就在其中。
想來也知,為什么安如陽沒有提起過他的母親了,安淼嘆息一聲,在他頭上輕輕的摸了一把,勸道:“如陽,你還年輕,又大把的日子可以過下去,今后過不了幾年的時間,你還是會有家人的。”
安如陽抿緊了唇,語氣中夾雜了幾分讓安淼不懂的怪異,“姐,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不再是家人了,是嗎?”
“是,也不是,我們還是你的家人,只是樂善藥店再也不是你的家了。”
安如陽沉默了一會兒,苦笑一聲,“姐,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我做的事情,在你看來就這么的十惡不赦嗎?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我想要和她在一起,這能有什么錯的,難道就因為這一件事情,你就一輩子要判我死刑嗎?”
“如陽,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從來沒阻止過你和玲瓏的事兒。”安淼已經沒心思在解釋了,她搖搖頭,嘆道:“算了,你以后總會明白的。”
又是如此,好像他永遠都是個小孩子,連陸英都比他成熟似的,不管發生了什么事兒,安淼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永遠都陸英,他是樂善藥店中最無能和沒用的人。
安如陽握緊了拳頭,眼中有恨意一閃而過,他憎恨安淼的偏心和隱瞞,也厭惡陸英的出現,分走了大部分姐姐的關心。
若不是他的到來,就會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不管發生了什么,安淼都會第一時間找他來商量。
只是現在,什么都回不去了,徹底的晚了。
他們出來的早,車夫趕車的速度也快,還未到午時,就已經趕到了荒山的山腳,這山沒多高,一眼過去既荒涼又陰冷,和車夫交代了一聲,安淼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回頭看向了安如陽。
他的表情更加的復雜了,帶著幾分的痛苦和一抹掙扎之色,也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都想了些什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悶著頭,率先的向著通往山頂的小路走去。
安淼也邁步跟上,暗衛一直跟在她身后,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似的,她張望一圈,身后摸向了腰間,將隨身武器握在了掌心。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仔細一想又琢磨不出來,暗衛皺緊了眉頭,一步也不敢離開安淼。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發的濃重了,這山間有股陰氣,這里太荒了,連一些樹木的殘骸都不存在,安淼跟著安如陽的身后,看著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深處走去,她微一皺眉,忽然察覺到,安如陽對這里是不是太過的熟悉了?作
可這并非是什么大事,懷疑只是一閃就從眼前飄了過去,安如陽從塞外回來,會過來看看母親,這一點都不意外。
她們不知道已經走出了多遠,回過頭再也見不到來時的景象了,周燈盡是一片陌生的荒蕪,好像不管什么地方,都是一個模樣。
安如陽的腳步一刻都沒停下,只是時不時的停下來,回過頭用有些復雜的目光看她一眼,安淼走的氣喘吁吁,暗衛開始還跟著他的身后,后來看她體力幾乎耗盡,連忙過來攙住她,同時皺紋問:
“前面那個,我們到底還要走多遠?”
“就在前面了,很快就到了。”
安如陽越發的加快了腳步,荒山不高,前方就是斷掉的懸崖,他就站到懸崖附近,等到安淼過來,忽的回過頭,“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姐,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