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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影天涯,何處歸家。
……”
周容輕聲哼完,見蘇子瑜聽呆了,不由得意的揚了揚眉,“是不是很好聽?曲子更好聽呢,彩墨,把我笛子拿來。”
彩墨應(yīng)了聲是,匆匆進(jìn)屋,不一會取來一支晶瑩的短笛。
周容接過,微微笑道“上次他用的是琴蕭,雖然也好聽,但我卻覺著笛子才更適合,你聽著。”
周容起身,橫笛,溫婉舒緩的笛音在柳枝飄拂下開始悠揚的吹起,蘇子瑜看著衣裙飄飄,宛如仙子般的周容,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一曲終了,周容揚著笛子,雀躍道“是不是很好聽?”
蘇子瑜輕拍額頭,無耐的道“是很好聽,我從沒聽過這般好聽的曲子,可哪有什么‘夢中對云憶,初你剪影,即墨煙花凝’啊?你是不是做夢做多了?”
周容呆立半晌,方問道“哪我剛唱的是什么?”
硯心舉手道“娘子,我記下來了,比初你剪影還好聽呢。”
周容聽硯心哼完,拍拍腦袋道“不對,不對,我會的是另一首,這一首又從哪冒出來的?”
“娘子你剛唱的呀?”
周容皺著眉,笛子在手心拍著,踱著步子思索了一會,再次起樂,前奏吹完,輕啟檀唇
“酒還傾,舊夢如伊。
箜篌一襲,笑眸半壁。
夢中對云之憶,初你剪影。
即墨煙花凝。
此去一生飄零,難覓仙音。
前緣不洗,今生無所依。
……”
一曲終了,周容淚流滿面,迭聲連問“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這樣?”
這一回,蘇子瑜呆住了。
……
汴京城南,盛大的迎駕儀式正在舉行。
山呼萬歲聲百里聽聞。
虎牙軍夾在長長的隊伍中間,享受到的只有漫天飛揚的風(fēng)塵與酷暑的暴曬,甲寅輕撫暴戾的焰火獸,為了安撫它的性子,甚至把自己食用的清水都倒進(jìn)了它的嘴里。可它還是耐不住這暑氣的蒸騰,煩燥的踢著蹄子。
秦越也一副瀕死的魚兒樣,鼓著眼大口喘氣,誰知道一個迎駕儀式要這么久,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又是獻(xiàn)酒又是跳儺的,鼓樂齊鳴,歌聲陣陣,能看到也就罷了,結(jié)果只能聞到一陣陣的臭熏味兒。
為了威風(fēng),三軍人人都全副披掛,又重又熱,散發(fā)出來的難聞味兒十里相聞。這玩意,淮南這么久,秦越披上的次數(shù)也曲指可數(shù),更何況在這七月酷暑里蒸。
秦越把身子左右不停擰鉆著,好讓空氣鉆進(jìn)去,多少緩解一下那難言的悶熱,眼前卻有金星烏花亂迷迷的閃爍起來,如魚兒般的游竄。
有一絲飄飄柔柔的樂聲在耳邊響起,仿佛女郎低喃,仿佛雀兒穿林,聽不清歌詞,辨不明曲音,卻覺著那聲音如尖嘴蚊子般的刺入耳膜……
他抬頭望了望白晃晃的天空,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有了朵朵白云,其中一朵似潑猴般的翻滾著,不停變大,最后化成一尊銀甲天神,左手執(zhí)著丈二開山鉞,右手卻翹起大拇指,惡狠狠的朝下一比。
秦越腳下一個趔趄,卻是再也站不住,“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九郎……”
他聽到虎子焦急的喊叫,以及一雙有力的大手將自己抱起,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