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九可是練過的,與自家大哥、二哥一起以前干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賺的錢多了,名頭響了,仇家自然也就多了——為了能在衛都里找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所以才會暫時分開,分別去到東街和西街。
可不想時來運轉,上天眷顧,居然能從仙人那里討到仙丹!雖然貌似有一定的危險,可陸升與疤九最終都完成了對仙丹藥力的適應,雖然還達不到易經洗髓的程度,但尋常刀劍已奈何疤九不得,砍上去就跟砍在鐵甲盾牌上沒兩樣,陸升則是感覺自己仿佛年輕了二十歲!
有這樣的妙用,誰不想多來一點呢?就算他倆不想,也總得給沒有嘗到甜頭的老二撈一些油水吧,于是陸升和疤九盯上了其他人。
鐵牛膽子大,眼見徒弟二狗暴斃而亡后居然還敢吃,可運氣不好,最終瘋了;挽玉、噙花倆姊妹的功夫不在陸升、疤九之下,行動有一定的風險性……如此一來,下手的對象就只有西街的關臣臣和薛朝貴了,好巧不巧的是,剛好這個時候老二傳來情報,要他們盯緊俞鹿,同時特意囑咐不能害其性命,特別是俞鹿的小女兒俞咲咲,絕不能動!
老二是什么心思,陸升和疤九自然不能更懂,滿口答應地準備晚上去踩點盯梢,可誰知俞鹿動作實在太快,僅雇了一個車夫,帶上一小隊武丁,連夜出走衛都,這可真讓陸升和疤九一頓好追。
不過最后好在是追上了,碰巧還撞上驛站的差役想殺人越貨,沒辦法,為了老二的終身幸福,只好勉為其難地來一場神兵天降。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陸升和疤九以為自己穩操勝券,處在黃雀的位置,豈知暗地里有條毒蛇,正吐著蛇信一直看著他們。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位朋友,可是想虎口奪食?”
陸升如臨大敵,望著眼前這個身披蓑衣,頭戴狐貍面具的家伙,有那么一瞬間,心臟好似被數條毒蛇纏繞絞緊,差點就要失去意識!
好在陸升經驗老道,見過一些大場面,心理素質夠強,總算是堪堪穩住了內息——疤九的情況比陸升稍微差一點,吃了丹藥之后,藥力主要是強化了他的,但對其精神力并沒有太大的增幅,所以此刻正單膝跪地,氣喘如牛,脖頸上的鎖鏈鐵錘暫時是揮舞不動了。
“狐貍叔叔,你是誰呀?”
被救下的俞咲咲沒來由地對眼前這人生出一股親切感,伸手就想把狐貍面具掀開,但小巧的手掌卻被咲母一把抓了回去……
唐江生沒有說話,他不敢說話!生而不祥之人,但凡與他牽扯上關系的,不管是人、是妖、是修,幾乎都沒有什么好下場,比如海辰,比如二狗……所以唐江生在驛站外一直潛伏,內心無比糾結到底要不要出手相救,而最終的選擇卻是,不救……讓凡人的因果自行輪轉。
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年僅十二歲的俞咲咲居然會為了“關臣臣”三番五次地執言維護,第一次可以說是童言無忌,但是第二次,那就是真情使然!畢竟那時,陸升與疤九的謀財害命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唐江生對俞咲咲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嗎?答案是否定的——今晚這個流淌著鮮血與陰謀的雨夜,是他跟俞咲咲的初遇,而他之所以最后改變了救與不救的選擇,實在是因為比起一個修士,他更像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什么天道或者因果律的傀儡。
雖然彼時的他就是一具傀儡……
所以唐江生決定出手相救,不再袖手旁觀——而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和掌柜的一行人的接觸,他拿出初入衛都時買的狐貍面具給自己戴上,同時閉口不言,絕不與俞鹿、俞咲咲、咲母說一句話!
如果他這“不祥人”真的身披詛咒,那他則不斷乞求莫要讓掌柜的一行人在他面前死于非命!至少……至少也要讓他從陸升和疤九手中救下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