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顧不得他身上是否濕透,亦顧不得那沾了他滿身的泥垢,晝潛一把將他抱起來并直奔自己的房間。
先是燒了一盆熱水,替莫亦凡將身體清洗干凈,并仔細檢查發現他渾身上下都不見一絲傷口,那褻衣褻褲上染的血,又是從何而來呢?
取了一襲干凈的褻衣褲替他換好,晝潛就那樣讓莫亦凡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并替他蓋好了被子,自己則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雙肘支著身體雙手托著下巴,借著微弱的月光,他觀察著躺在床上白還生龍活虎,此時卻憔悴不堪的人。
“你到底是怎的了呢?”
低聲地自言自語著,晝潛也不禁跟著床上的人兒蹙緊了眉頭。回想這連日來,他似是覺察到一絲絲變化,若是一定要哪里不對,這莫亦凡的臉色確實似是一不如一,最近幾日更是幾乎沒了血色,難不成他身上還有什么舊傷舊疾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摸了一把莫亦凡滾燙的額頭,晝潛立刻換了一塊冰冷的帕子覆了上去,他真真兒是頭一遭遇到如此高熱不退,卻面青似灰的病人。
這一夜,晝潛始終沒有閉過眼睛,不斷地在換冷帕子與換冷水中來回折騰,但,他沒有絲毫抱怨,有的只是滿腔的擔心與不解,和醫治無門的苦惱。
“呃——”
似是又撐過了一夜,莫亦凡抬起手來想要捏一捏有些脹痛的頭,然,一把摸到的卻是一塊清爽冰涼的帕子。
“你醒啦?”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晝潛一見他動了,立刻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床邊,俯看著他,問道,“還有哪里不舒服?還燒不燒了?”
著話,他也沒待莫亦凡回答,就拿掉了那塊才換了沒多久的濕帕子,用力擦了自己的腦門幾下,便俯身貼上了帕子之前覆蓋過的地方。
“你——”
莫亦凡看著他將額頭與自己貼在了一起,抬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與自己幾乎沒有距離的臉,心竟“砰砰砰”的劇烈地跳了起來。
“燒倒是退了。”并未發覺出他的異樣,晝潛仍舊認真地感受著他的體溫,一邊起身,一邊喃喃道,“昨夜你到底是怎的了?”
“我——”
欲言又止的莫亦凡不知應該如何對他解釋這一切,這樣是會覺得劍仙面子蕩然無存嗎?不,他知道并非那樣,而是怕晝潛替自己擔一些沒用的心。
見他這般吞吞吐吐,晝潛聳了聳肩膀,走到了桌邊,拿起一只空碗,自桌爐上始終火溫著的砂鍋中盛出了些粥來,重新走回床邊坐下。
“自己能坐起來嗎?”他問向了仍舊平躺在床上的莫亦凡道。
把目光丟向別處,莫亦凡點了點頭,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并倚在了床幫上,目光游離看上去異常尷尬。
“我——唔——”
思考了半晌,他才準備些什么,卻是才開口,嘴里就被塞進了湯匙,一股溫熱清甜又浸著淡淡咸香的滋味瞬間在口腔里擴散開來。
“什么也不用。”收回湯匙再舀了一勺粥,一邊放在自己唇邊吹,一邊聲道,“我娘了,人生病之后,喝些藥粥是最好的,這是我第一次熬,要是不好吃,也沒辦法!”
先吃下他再次遞過來的粥,莫亦凡咂了咂雙唇,低聲道:“不,很好!”
就這樣一個喂,一個吃,很快那半砂鍋的粥就不見了。
“你究竟怎的了?”見莫亦凡吃不下了,晝潛便替他攏了攏被子,就著之前的粥碗,一邊吃剩下的粥,一邊問道,“昨夜,我以為你要死了。”
到這里,他的表情似是露出了一閃即逝的不安,眼神也迅速暗淡了下來。
“別擔心。”莫亦凡看到他這副失落的模樣,心頭一暖,輕聲道,“我、暫時死不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