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嘈雜厚重。
待得半晌后,思涵才強行按捺心神,抬眸朝藍燁煜望來,瞳孔微縮,低沉而道:“這些聘禮,倒是豐厚。”
藍燁煜微微而笑,滿面儒雅,隨即薄唇一啟,溫潤而道:“如此說來,長公主對這些所列之物極為滿意?”
思涵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探究,低沉而道:“先不論本宮對這些東西是否滿意,就論攝政王這突來的殷勤之意,倒令本宮詫異。”
說著,也不打算與他拐彎抹角了,僅是嗓音一挑,極為直白的道:“本宮昨日便與攝政王確定好聘禮之事,而今攝政王突然又列出這么多珠玉之物,是為何意?本宮倒也不信,攝政王突然變了性,此番入夜之際專程送這些聘禮的文牒來,只為討好本宮。”
低沉幽遠的嗓音,毫不掩飾的夾雜著幾許復雜與探究。
待得這話一落,思涵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幾重。
藍燁煜面色渾然不變,整個人淡定如初,溫潤依舊。
他那雙略卷微光的瞳孔,也正肆意懶散的在思涵面上流轉,雖看似隨意,但那雙瞳孔深處,卻不曾掩飾的卷著幾許幽遠與復雜。
則是片刻,他才慢悠悠的將目光挪開,平緩而道:“長公主下嫁微臣,雖為逢場作戲,但微臣娶得正妻,卻是真實之事。是以,無論如何,微臣娶妻,自該以妻禮相待,不能怠慢了長公主才是。”
是嗎?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思涵神色便也越發復雜,心底深處的厚重與異樣之意,也越發的濃烈開來。
這藍燁煜,并非良善可欺之人,也并非錢多了沒處用之人,是以,他能如此待她,甚至能答應分出一半兵符給她,縱是她不愿去深究,去多想,奈何心底深處,終歸還是或多或少的卷了異樣與厚重。
是了,厚重。嘈雜紛紜,理之不清的厚重。
思緒至此,思涵凝在藍燁煜面上的目光,也略微出神。
藍燁煜未再言話,兀自垂眸,滿身平和風華。
一時,周遭氣氛也再度沉寂下來,靜謐凝然,壓抑不淺。
待得半晌后,藍燁煜才稍稍抬眸朝思涵望來,溫潤而道:“長公主對這些聘禮若無意見,微臣,便出宮差人連夜去置辦了。”
他再度不深不淺的將話題繞了回來。
思涵眼角微挑,滿目厚重的望他,“攝政王如此殊待本宮,究竟是何意?”
他勾唇而笑,“還能何意?微臣娶妻,不過是以妻禮相待,也讓長公主風光下嫁罷了。”
思涵瞳孔深沉,心底依舊不信他這話,繼續道:“聘禮之事,早已商量完畢,攝政王而今又增加這些珠玉綢緞,又是何必?便是娶妻,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攝政王如何要對本宮,特殊至此?”
她問得極為直白,語氣中的深究與復雜之意也渾然不曾掩飾。
這話一出,藍燁煜并未回話,一雙溫潤儒雅的瞳孔,正平緩無波的望著思涵,待得沉默半晌后,他嗓音一挑,幽遠而道:“長公主如此執意的深究,可是想驗證什么?”
他不答反問。
思涵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得片刻,才兀自反應過來,低沉而道:“本宮不過是想知曉攝政王的目的罷了。”
藍燁煜輕笑一聲,“微臣的目的,方才便與長公主解釋得極為清楚,不過是長公主自己不信,執意想探究罷了。再者,長公主歷來聰慧,想來微臣心思如何,長公主自也該知曉一二才是,是以,長公主如此深究,可是想從微臣這里得到些答案,從而,驗證長公主心底深處,那不愿去細想,甚至不愿去涉足的心意?”
他這話,平緩而又悠長,卻是話中有話。
思涵瞳孔一縮,目光也猝不及防的搖曳了幾許,待得片刻,她再度垂眸下來,兀自沉默,并未立即言話。
藍燁煜靜靜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