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片刻,藍燁煜便溫潤平緩的出了聲。
這話入耳,思涵眉頭當即一皺.
果然,兩軍并排而前,有意一道前往楚地,如此瞧來,那東方殤著實有不曾全然放過她之意了。
她心底越發復雜,面色也冷冽一片。
則是片刻,她終歸是再度轉眸朝藍燁煜望來,低沉而道:“東方殤對攝政王與本宮的夫妻關系,反應如何?”
藍燁煜懶散而道:“東陵太子最初聽聞微臣說是長公主的夫婿時,僅皺了眉,并無太大反應。似是,對微臣與長公主的夫妻關系,并不信。”
是嗎?
這倒是奇怪了。
她與藍燁煜大婚之事,藍燁煜已層層控制,并未走漏風聲,且東陵京中的內鬼有意放出消息,也被藍燁煜從中阻斷,如此一來,她與藍燁煜大婚之事,定不曾走漏半點風聲才是。而那東陵本是指名道姓要她顏思涵和親,而今那東方殤陡然知曉她已大婚之事,無論如何,都不該如此淡定才是。
除非,那東方殤對她也并無感情,是以才反應平平,又或者,早就知曉這等消息,從而早有準備,是以才并無太大反應。
越想,一股股復雜疑慮之感便越發的交織與升騰。
思涵沉默了半晌,也不曾真正想通其中之由。
則是不久,藍燁煜那溫潤幽遠的嗓音再度揚來,“東陵太子態度如何,此際尚且無需太過顧慮。畢竟,微臣與長公主大婚之事,東陵上下皆知,本為事實,那東陵太子既能坐得住,微臣與長公主,自也等得起。倘若東陵太子再言和親之事,微臣與長公主,再與他周、旋也不遲。”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緩緩起身自不遠處的圓桌上為思涵倒了杯清茶,隨即遞在思涵面前,懶散溫潤而道:“畢竟,此番去的是楚地,并非東陵天下,東陵若擇這個時候與東陵翻臉而斗,得利的,自也是楚國。想來東陵太子也不笨拙,更不荒唐,定不會主動對東陵出手,而長公主,也只需坐觀其變,說不準在大楚之中,還能置身事外觀得一番好戲。”
說著,輕笑一聲,“大楚與東陵,都是大魚。兩條大魚相撞,自是來不及顧及魚蝦。”
思涵緩緩接過他指尖的茶盞,低飲一口,“雖是強強而對,顧不上魚蝦,但說不準,魚蝦便會成為硝煙炮灰,是以,無論如何,都得謹慎而為,不可懈怠,而本宮與攝政王夫妻關系,也望攝政王好生謹記,莫要廢了。”
說著,見藍燁煜勾唇而笑,思涵瞳孔微縮,淡道:“還有,這茶,涼了。”
藍燁煜眼角微挑,抬手將思涵的茶盞接了過去,懶散而道:“長公主稍等,微臣讓伏鬼差人燒水去。”
說完,眼見思涵安然靜默,并無反應,他朝思涵笑笑,隨即也不再耽擱,當即轉身出了屋子。
一時,屋內氣氛終于是沉了下來,無聲無息之中,靜謐幽遠。
思涵稍稍松懈心神下來,渾身上下,竟莫名的有些疲倦開來。
今日太過大驚大愕,心思也太過復雜與緊張,再加之有震怒與仇恨的夾雜與翻騰,是以今日之感,強烈而又沖撞,傷人心神。
而今內心的嘈雜與震怒,也終歸是徹底平息了下來,腦海縈繞著的,是一方莫名的幽遠與厚重。
思涵靜坐片刻后,便稍稍合了眸,忍不住緩緩伸手,開始揉著略微發脹的太陽。
則是不久,不遠處突然揚來單忠澤恭敬的嗓音,“長公主,熱茶已好,此際可要端進來?”
思涵稍稍掀眼,低沉而應。
尾音剛落,單忠澤便已推開屋門,端茶而入。
“那龍威之人,可是關押好了?”思涵目光朝單忠澤落來,低沉而問。
單忠澤立在一側,恭敬點頭,“已是關在了船艙之下,正差人嚴防看守。”
思涵漫不經心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