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喜色,那多半便是不生氣了。
蕭爻心中想:“李姑娘剛才還哭得跟什么似的,轉眼卻像變了個人,不但不再悲傷,還能逗樂林姑娘了。那林姑娘也是,剛才還氣呼呼的,轉眼就有說有笑了。哎!都說姑娘善變,這話果然不假。”
這時候卻見藏邊四友、邵環山、蕭茹蕓等全都從萬花樓出來了。蕭爻想著自己雙目紅腫,怕被別人瞧見,問這問那的,要是問出自己哭過,既麻煩,又覺得不好意思。就轉過了頭,不讓別人瞧見自己的雙眼。
蕭茹蕓道:“大哥,我們正四處找你呢,現在可好了。你也跟我們走吧?!?
蕭爻道:“你們打算去哪兒呢?”
蕭茹蕓道:“去找柳生十二郎,給咱們爹爹報仇。剛才我們都商量好了,這次大家一起上路,不要分散了,要是遇到了柳生十二郎,也好有個照應?!?
蕭爻嗯的應了一聲,蕭茹蕓又壓低聲音說道:“大哥,你看大家都這么熱心,要幫我們尋找仇人,人心如此齊整,可真難得啊。”
蕭爻又嗯的應了一聲。
蕭茹蕓道:“所以呢,你更該表現得勇敢一些,拿出你男兒漢的氣概來,別叫大伙失望。”
蕭爻道:“喲!聽你這口氣,像是你是兄長,我成小弟了?你這是越俎代庖,訓斥我來啦。”
蕭茹蕓道:“嘿,你不來訓斥我,我就燒高香了,我哪里敢訓斥你啊,只是提醒而已。哎!我這么操心,也是沒有辦法啊,誰叫你心里只愛想姑娘,這會兒是林姑娘,過會兒又是什么紀姑娘,真正的大事你卻不會放在心上。”
蕭爻道:“我是你哥,你怎么胡言亂語,沒點兒長幼尊卑,跟我開起這種無聊玩笑來了?”
蕭茹蕓嘖嘖說道:“喲喲!對著那什么什么姑娘時,你就溫柔體貼,愛得跟心肝肉兒似的。人家一哭一鬧,你就一驚一乍,對我你倒很會擺架子。說不上三句話,就以兄長的身份來壓我,真是的。”
蕭爻也分不清她這些話是說笑還是講真,只好不再理論,也許她就忘了。問道:“那你們籌劃好去哪兒找了嗎?”
蕭茹蕓道:“沒有啊,沿路打探,哪兒碰到就哪兒動手,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哪還用得著籌劃。”
蕭爻沉吟著道:“不先籌劃好,只怕很難找到?!?
蕭茹蕓道:“很難找也得找,哥,你可不許在這當口首先打退堂鼓,那樣會讓大家寒心的?!?
蕭爻眼看眾人已陸陸續續向前走去,乍一看但覺得人多勢眾,可沒個綱目,這樣瞎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碰到柳生十二郎。若要叫回眾人,卻已來不及,蕭爻搖了搖頭。心想:“劉前輩、乾前輩他們久歷江湖,也該清楚這樣找下去是很難碰到柳生十二郎的,怎么也不事先籌謀籌謀?!?
雖知這樣效果不佳,但已無法更改,只得與蕭茹蕓一道,隨眾人向前走去。
蕭爻卻見到李翠微也在人眾之中,朱大成就走在李翠微的身邊。似是有意,似是無意,離李翠微總不會太遠。
蕭爻心中贊道:“朱兄弟無論被李姑娘攆過多少回,他始終對李姑娘不離不棄,永遠守在她三尺之內,這份執著叫人不得不佩服?!?
忽然間心下一呆,不由得想到自己身上:“我若對詩嫣也這樣下力守護,不知她會把我怎樣?”
隨即又想:“紀詩嫣是柳生十二郎的弟子,只要找到了柳生十二郎,便可見到紀詩嫣了?!?
想到此處,不禁一喜一憂。雖然紀詩嫣對自己不好,而且心中也認定碰到紀詩嫣就會倒霉,但能碰到她的話總還是歡喜的。所憂的是假若她仍像上次那樣,在關鍵時刻,幫她師傅,卻不好下手了。
一行人沿著秦淮河往西邊走去,大街上人跡稀少,氣氛有點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