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
易行之頗為疑惑地回過了頭去。
地上的道已被解開,如今她正站在唐雨對面,右手舉在胸前,對其怒目而視。
而唐雨卻是素手捂住左邊臉頰,淚光閃爍的明眸中,顯露出一種濃郁的悲哀之意。
看樣子,莫非這妹妹是給了唐雨一巴掌?
對她的姐姐,并且是剛剛以自己的性命救下了她的親姐姐,恢復(fù)行動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扇了她一耳光?!
易行之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diǎn)搞不清楚狀況了。
“你居然背叛了神教?你怎么敢這樣做?!”光這一巴掌似乎還不是很解氣,黑衣女人繼而伸手指著唐雨,一頓跳腳怒斥,“教主是那般器重你,信任你,你竟然就是這樣報(bào)答他的?!”
“你快走吧。”唐雨捂著側(cè)臉,強(qiáng)忍住了溢滿眼眶的淚水,“羅天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出去之后,無論是逃去西域,或者是去大乾,都隨你心意了。羅天教暫時(shí)分不出人手去找你,你自己也千萬別回來”
“誰要你假惺惺的當(dāng)好人了?!”黑衣女人尖叫著打斷了唐雨的話,“我既不需要你救,也不會離開神教!我現(xiàn)在就要去總壇,把你這些事情全都告訴教主!”
“妹妹,不要再和姐姐賭氣了,好么?”唐雨的終究是沒忍住,大顆大顆的晶瑩淚珠,正從鳳眼邊緣滴落下去。
“誰是你妹妹?”一聽這話,黑衣女人仿佛更加生氣了,“我沒你這種當(dāng)叛徒的姐姐!”
眼見這黑衣女人又揚(yáng)起了手臂,似乎還想要再來一巴掌;而唐雨卻仍是那般捂著俏臉,冷眼朦朧地傻愣愣站著,沒有一點(diǎn)像是要躲開的意思易行之不由皺了皺眉。
身形如電疾轉(zhuǎn),易行之已是站到了那女人身后;而后右手并起劍指,在她后背某個(gè)部位上重重戳了一下。
這正在大吵大鬧的黑衣女人登時(shí)便沒了聲息;而后她身軀一軟,又癱倒回了地面上去
瞧著對面唐雨眼眸中乍現(xiàn)的惶恐之色,易行之只得輕嘆道“放心,只是睡穴,下手有點(diǎn)重罷了。最多十二個(gè)時(shí)辰,她便會自行醒來的。”
“多謝易公子。”聞言,唐雨感激地又向易行之行了一禮,“我與她之間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咱們這就出發(fā)吧。”
“把她就放在這么?”易行之看向了地上的黑衣女人。
“嗯。此地的羅天教眾已被易公子屠戮殆盡,如今最是安全不過。”唐雨吸了吸鼻子,抬起一直捂著臉的那只纖手,抹去了眼角殘存的淚花,“只希望她醒來之后,能夠想通一些事情”
“為了這種人,值得嗎?”望著她白玉般的臉頰上,那個(gè)高高腫起的猩紅手印,易行之不禁多問了一句。
“沒什么值不值得的。”似乎是不想讓易行之看見她的狼狽模樣;唐雨側(cè)過臻首,把帶著掌印的那一半俏臉藏了起來,“她畢竟是我的妹妹”
“走吧。”易行之輕輕搖了搖頭,邁步往這座地下城池的城門口走了過去。
唐雨便安靜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無言。
直到他們走到城門洞處,步入了那片觸目驚心的血泊,以及那橫七豎八的冰冷尸體之中,唐雨終于是忍不住細(xì)聲出言道“易公子你以前,似乎不是這樣的人啊”
“什么樣的人?”易行之頭也不回,很是隨意地從那些尸體上跨了過去,就像是跨過了地上某種常見的石墩或者木樁一般,“殺人如麻,漠視生命,大概還有心狠手辣?”
望著身前那個(gè)有些消瘦的背影,唐雨低頭不語,形同默認(rèn)。
“那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啊。”易行之聳聳肩,腳步未停,“我不喜歡殺人,但并不代表我不會殺人。”
“明白了”
唐雨的嗓音如同是在悄聲自語,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