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她心生厭惡,語氣愈加的冷淡,道“若是縣令沒別的事情吩咐,民女暫且告退!”
“先別急!”陸會裝作不經意的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笑道“你父母生前可曾給你定過親?”
蘇棠心神微顫,搖頭道“不曾!”
陸會笑的嘴皮子都快要裂開了,道“可有心儀的郎君?”
蘇棠垂下頭去,眸子里充滿了警惕,并不作聲。她雖然未經人事,但生性聰敏,博古通今,男人的那點心思,不問可知。
“不要誤會,我只是看你孤苦無依,動了憐憫之心,想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歸宿。”
“不勞縣令費心!”蘇棠斷然拒絕,道“父母早逝,我的歸宿,由民女自己決定!”
“這是什么話!”陸會微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終身大事,豈能這么草率?”
蘇棠毫不退讓,針鋒相對道“周禮說仲春之月,令會男女,奔者不禁。可知三代之時,男男女女常常私定終身,談不上草率不草率!”
陸會為之側目,此女說話著實大膽,不是尋常女子可比,耐著性子說道“奔者為妾!你正當妙齡,碧玉年華,甘心與人作妾?”
“兩情相守,作妾又如何?”蘇棠揚眉道“況且我父母雙亡,自選良人為夫婿,不經媒官又如何?你情我愿,也可為正妻!”
陸會臉色猛的一沉,道“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鉆穴隙相窺,逾墻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你要讓父母在泉下也蒙羞嗎?”
蘇棠容色頓冷,長身而起,一字字道“我幼承父母之教,誦《詩》、《書》之典,養德修身,積善謹行,先人泉下有知,當以我為榮,何來蒙羞之說?”
“辯口利辭!”陸會世族出身,貴為縣令,被蘇棠一個民女頂撞的怒氣勃發,大失顏面,以手拍打案幾,斥道“退下吧!”
等蘇棠施禮離開,陸會猶自怒氣難消,在堂中來回踱步。他覬覦蘇棠美貌,想著循循善誘,略加勾引,定可以將其納入房中,予取予求。不想此女如此不識好歹,裝傻充愣,果然鄉野村婦,沒多少見識,難登大雅之堂!
劉彖從后面轉出身形,他比蘇棠來的更早,一直待在隔間里靜聽,笑道“明府息怒,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必為了這等不識抬舉的小女娘生氣!”
陸會哼了一聲,轉念想起蘇棠的容顏和身段,心里又有些癢癢,捂嘴咳了兩下,道“小家碧玉,大抵如此吧,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劉彖聽出來端倪,湊到近處,低聲道“明府大人大量!不過,若是使君有意,在下有一計,不怕那羅敷無情……”
陸會神色微動,卻不置可否,移開了話題,道“那些匠戶還由你用著,但是給我記住了,這次不要再惹事,明年四月,四十九尊佛像必須部完成。”
劉彖心知肚明,不拒絕就是同意,笑容里滿是奉承,道“明府放心,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這是一語雙關,既要把佛像的事辦妥,蘇棠的事更得辦好!
陸會大為滿意,劉彖這個人雖然是最低賤的商賈之流,但心思玲瓏,手眼通透,使用起來順手的很,比起衙門里的那些陽奉陰違的下屬可要舒坦多了。
蘇棠回到家中,只覺疲憊不堪,一覺睡到午后,起身后倚在窗前遙望著對面的靜苑,方繡娘不知何時立在她的身后,取了一件素襖披在肩頭,憐惜道“寒氣太重,多穿點衣物。”
“姊姊,你說,世間男子是不是都很虛偽?”
方繡娘猶豫了下,道“女郎是指徐郎君嗎?”
“徐佑?”蘇棠眼波迷離,微微俯下身子趴在窗楹上,玉手探出了窗外,屋檐掛著的水珠滴落在掌心,不染一點塵埃,清澄無比,道“昨日你四處求救無門,只有他冒雨急馳,怒而殺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