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壽也是個有骨氣的,雖是依靠金玉藻的嫁妝起家,卻也把聚寶錢莊經營得有聲有色,多年來,為避禍端,少麻煩,和金家?guī)缀醪宦?lián)系。
若不是最近出了這樁大事,金家不會這么早聯(lián)系金福,拜帖上說,要來感謝慕家,感謝你們仗義出手,但我想他們來,不止這一個意思,宋家前些日子的贗品案鬧得人心惶惶,只怕已經觸怒了金家,這次會談些什么,還不好斷言,但總歸對兩家來說,往后會多了走動,也未嘗不是好事。
金家到訪,是今年極大的一件事,若是平日里,你們小夫妻愛怎么玩,怎么鬧,我管不著,可你二哥現下傷著,不便見客,人家又指名道姓要面謝,到時,你們倆是一定要到場的,可別給我出什么岔子!”
“兒子知道了,青竹是懂禮的人,斷不會誤事的。”慕錦成趕忙站起來道。
慕紹堂有些乏了,揮揮手:“錢家的事,我自會知會各大掌柜的多加防范,你且回去吧,早些休息,金家的事萬不可誤了。”
“是。”慕錦成行禮,退了下去。
慕紹堂看著慕錦成出去,又聽外間的慶豐與他說了一句什么話,他轉身看了眼身后那副美人圖。
記憶里的人漸漸模糊了,他也一日日變老,鬢邊染霜,只有美人依舊,青春飛揚,薄怒微嗔。
“今兒,我歇在書房。”他沖外面說了一句。
“是。”慶豐應了一聲。
外間的雨停了,隔壁的廂房亮了燈,不大會兒,又熄了。
慕錦成回到蕤華院,已是戌時末了,兩個主子都不在,右玉怕小丫頭們話多惹事,俱都打發(fā)睡了,只和左云春鶯坐在屋里繡花拉家常,防著老夫人和夫人那邊來人問話。
她們甫一見狼狽的慕錦成,全都嚇了一跳,只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搶著上前問話。
“無甚大事,快弄些熱水,給我洗洗。”慕錦成擺擺手,脫下靴子,赤腳進屋。
“啊,就來。”左云飛奔著去了。
右玉伺候他脫下濕重的外裳:“少夫人幾時能回來?”
“不知道。”慕錦成這會兒可沒了在他爹面前的保證。
“少夫人心腸極好,哪怕面上生氣,你若肯低頭,多說些討?zhàn)埖脑挘ㄊ窃從愕摹!贝胡L在一旁,將濕衣裳用盆裝了。
別說低頭了,今兒只差磕頭了,他在雨里跪了這么久,顧青竹不也沒管他嘛,這回,只怕是氣極了,真要和自個鬧合離,可他剛才還在老爹跟前說了大話。
慕錦成一想到這個,不禁有些頭疼。
“我聽婆子們常說,烈女怕纏郎,再說,咱少夫人對爺是一等一的好,不過是一時的誤會,說開就好了,少夫人總歸面皮薄,爺千萬別氣餒啊。”右玉將干凈的里衣遞給他。
“曉得了。”慕錦成轉身去了洗浴間。
浴桶里已經盛滿了熱水,慕錦成沉進去泡泡,暖流環(huán)繞,整個人又活泛起來,顧青竹對旁人都好,可只有慕錦成知道,她的性子倔得很,若他硬要強來,只怕半點好處也沒有,他得想個法子。
他微閉著眼睛沉思,不知不覺,水已微涼,他起身沖洗了頭發(fā),方才穿衣出來,卻見三個大丫頭還在屋里候著。
“少夫人不在,你們都去睡吧,晚間不用伺候。”慕錦成擦著頭發(fā)道。
如今,顧青竹不在,他連擦頭發(fā)換衣裳的事,也不要她們做了。
右玉遞給他一杯姜湯:“爺今兒不是給了我們一副畫嘛,我們仨各自悄摸出去轉了轉,雖沒找著人,卻也得了些消息,春鶯本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像琳瑯姐姐玲瓏姐姐這些大丫頭不消說,底下打雜的小丫頭,就算叫不出名,可也是認得出的,如今可以確認,這丫頭不是松芝院里的。
今兒,夫人叫我去問話,我著意在朝暉院里多待了會兒,陪茯苓姐姐各處巡視,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