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衣食,都好。”他說。
蘇澈默然,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個衣食無憂么。
當初父親囿與京城,方景然對平北軍又極為苛刻,以致朝堂六部對平北軍也很是怠慢。軍備多年沒有替換,糧草要比其他邊軍發放的晚,軍餉還要克扣,層層盤剝之下,到手的可能還不到一半。
這是蘇澈后來聽說的,可以想象的到,彼時的平北軍據守玉龍關,究竟是何其艱難。
“方才你可曾問,為何天山劍派要保下萬貴妃?”藺煜忽地問道。
蘇澈點頭,道“是與燕長安有關,也有紫虛真君首肯。”
他沒有細說,并非信不過眼前之人,只是覺得這終究是有關自家父親之事,容不得半點馬虎。而且藺煜和兄長蘇清如今肩扛平北軍,需要操勞的地方很多,他們小心謹慎便夠了,不需要他們再來思慮此事。
藺煜當然能聽出其意,既然蘇澈沒細說,那顯然是有他的考慮,所以他也就不再問了。
“你們日后有何打算?”蘇澈問道。
藺煜道“燕國一直知道我們的下落,如今投向后周,他們一定知情。兩國之間如今雖是假意交戰,但未嘗沒有試探的意思,暫時的休戰看似是同盟,但天下不可共二主,將來定會有一戰。”
蘇澈道“如今兩國共謀墨家,若拿到技藝傳承,想必會有很長時間的談判和休整,這戰事,該是很長時間打不起來。”
藺煜點點頭,拿到墨家的冶煉傳承之后,兩國肯定會將心思撲到這上面來,誰的改良和制備的進度更快,誰便占據了發動戰爭的先機。
而在此之前,自不需要無謂的試探,因為那樣只是在浪費人力物力,還不如安穩發展,以充實國庫。
蘇澈看了眼天色,道“你身上有傷,墨家那邊你是插不上手了,還是盡快離開吧。”
藺煜當然能聽懂他話中意思,如今墨家危難,后山的那位車夫肯定是要出關的,以他現在傷勢,萬一真打起來,去了也是送死。
但他卻有些猶豫。
蘇澈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當即道“蘇清是我兄長,我這就過去,不會讓他有事。”
藺煜想到他方才逼退紀觴,這武功自該是大修行了,而今夜來人已無其他高手,有對方和車夫聯手,僅僅是百多官兵和錦衣衛,該是無恙。
但他還是提醒道“今夜之事好解,但燕國高歡怕是快要率軍來了,若是能走,還是快些離開此地,莫要牽扯太深。”
以他身份,當然清楚平北軍和墨家從前的關系,但如今提醒,不是為了道義,而只是因為蘇澈是蘇定遠之子。
蘇澈感激一笑,“我自省得。”
藺煜便不再多說,低頭看了眼方景然,轉身走了。
他沒問蘇澈要如何處置方景然,因為在對此人的態度上,兩人都已有所釋然。不是對往事的不介懷,而只是覺得,就算將人殺了,也于事無補,沒有必要了。
蘇澈看著藺煜離開,然后看了眼方景然,踢了他一腳。
方景然一聲悶哼,似是要清醒過來。
蘇澈收回目光,走了出去,將房門關上了。
屋里,方景然悠悠轉醒,他下意識揉了揉腦袋,但轉念便想到了什么,連忙四顧,發現房中無人,而房門也關了。
他晃了晃頭,連忙推門出去。
院里,只有他那四個近衛躺著,還沒醒,院門也關了,四下靜悄悄的,只有夜里的風吹著。
方景然恍惚間明白了什么,長嘆一聲,就這樣站在回廊下,站了許久。
……
機關城,青銅大殿。
在車夫現身之后,墨家眾人皆是精神一振,因為對方目前并無大修行。
然后,車夫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