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選擇用如此性烈的避子藥,對方的心思未免過于惡毒。
而若單單只是尋常的避子藥,不至于對身體造成太多傷害,她或許也未必會選擇非要將話說得這般直白。
皇后看向面前少女的眼神有了變化。
“許姑娘同本宮說這些,難道就不怕禍從口出嗎?”
迎著那道叫人看不清喜怒的目光,許明意平靜地道“若娘娘覺得不妥,那便是臣女診錯了。”
她并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今日會選擇說出口,并非是因?yàn)閷Ψ绞钱?dāng)今皇后。
拋開這些時日稱得上投緣的相處不提,面前的人是吳家的女兒,那個前世于她有恩的吳家——
且還是吳恙的嫡親姑母。
所以她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將所知言明。
但若對方覺得她多事了,她便承認(rèn)自己診錯了就是,日后再不會多嘴說什么。
到底她選擇做這件事情,并非是為了討好誰,只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罷了。
皇后看著女孩子那雙澄澈而坦然的眼睛。
這雙眼睛不笑時,仿佛天生便帶著不卑不亢的光芒。
“許姑娘的乳名,可是喚作昭昭?”皇后突然問道。
許明意雖不解為何會轉(zhuǎn)到這個話題上,但還是下意識地點(diǎn)了頭“回娘娘,正是。”
“這兩個字,很配許姑娘。”皇后道。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活得這般鮮活明亮,仿佛能夠掃盡周遭一切沉暗的女孩子。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夸贊,許明意微微一怔。
接著,便聽皇后緩聲講道“本宮這玉坤宮里,有一位專司茶水的宮女,不是本宮的人。”
許明意眼神微變。
“娘娘之前便有察覺了?”
她先前也想到過這種可能。
皇后微一點(diǎn)頭。
“只是不曾想到,這藥是如許姑娘所說的那般,對身體的蠶食如此嚴(yán)重。”
對方用藥這般重,是不想出任何差池,唯恐她懷下所謂龍種?
思及此,皇后只想冷笑。
臉長得不怎么樣,想得倒是美呢。
且本身自己那方面還需要拿藥來撐著,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奇妙自信?
只要一想到他手上或是染著她至親的血,二人之間有可能存在的舊仇,她便恨不能一刀捅死對方,更不必說是給他生孩子了。
那避子藥,他即便不使人偷偷地下在她的茶水里,她自己也是要吃的。
聽得此言,許明意心中有了判斷。
皇后分明已有察覺,卻只是依舊將藥吃下,下藥之人是哪個,已是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