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嘴笑笑,阿娘向來神通廣大,何必來問我呢。
她說,問你多方便直接呀。
我伸伸懶腰,我不知道。您要是想讓我探探實情,得答應我放了薛莫皟。
放了他?呵呵,那這一個條件可不夠。
兩個人狡黠的目光觸到一起,那阿娘還想要什么條件?
她正色“明日大朝,要托你之口下令,將元刺史調回京中。”
我笑了“他不是剛回去兩個半個月么,怎么,要他帶著舊部和借來的三萬大軍,來京勤王?”
她眼中的芒刺戳入我的眼中“沒錯。現在你我母女勢單力薄,若無黨羽襄助,必會大權旁落。屆時莫說你我的安危,只怕外婆舅舅,還有凡家的老夫人和小公子,都將不保。”
我捶了捶桌子,哇哇吱嚀一通亂嚎!
她靜靜的看著我歇斯底里的樣子,半晌了,撫著氣喘吁吁的我“娘知道你怎么了。被一人掣肘尚且難受,莫說四大輔臣四個人了。我可憐的孩子。”
然后我就哭了,被她氣哭了。
我掉著淚說“阿娘的話把我堵的死死的,堵的我絕無說不的份兒。是啊,您言之有理,為了整個家族,穩固權勢萬千重要。可最終穩固的,是您這個垂簾聽政的太后老佛爺呀。我算個什么呢?是您推在前頭的擋箭牌啊!”
她拍我的頭“真是心胸狹隘!在九五之位的終歸是你,娘是在為你辟路開道!”
我惱的泣不成聲渾身發抖,她坐近了抱住我給我抹淚,“聽娘的話。咱娘倆即使鬧點小別扭,那也是關起門來的事。一旦打開了門,永遠是一致對外的份兒。小崽子你當年在娘的肚子里時候,靠著一根臍帶吸娘的血,而今剪了臍帶,你就以為和原先不一樣了?還是一樣的呀小寶兒,娘在你身上費的心血不比懷胎的時候少啊。你想想現在京中的局面,咱們身邊能用的人有幾個?你鐵牛舅舅平庸淡泊,也就謝將軍這個義舅能幫襯點咱們,未雨綢繆不會有錯的。”
我擦著鼻子道“狀元郎高士鸞,探花郎珂玉,吏部尚書許茳孺,甚至展君,都是阿娘的人。這只是我知道的幾個,我不知道的還大有人在。”
“你呀!前頭兩個六品七品的官兒,茳孺這個人可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全的。展君倒是個好孩子。”
“以什么由頭調元刺史回京呢,玄菟郡戍邊換誰接任?”
“以問責之名調回,斥令他前番太子起事為何不調頭來援。至于戍邊大將,叫太尉去。太尉這個人好勇斗狠,一輩子打打殺殺習慣了。當初把他從西北調回就好不樂意,現下他知道能重回一線,定是樂的鞋底著火,肋下生翼。”
“那四大輔臣反對,封駁了圣旨怎么辦?”
“待到明日,自有臣工在朝會上參元刺史一本,你借機下旨便是,其他毋需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