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件事情能夠鬧到魏罃的面前,就已經說明不是什么普通案件這么簡單了,說白了就是魏國內部的政治斗爭。
所以吳杰如果想要脫罪的話,最方便的辦法其實是一口否認掉公叔平的話,然后大家開始扯皮,再然后就是讓國君魏罃來做出裁決。
一旦吳杰否認,最后輸了的話那自然是吳杰和吳氏部完蛋,可要是贏了的話,吳杰就有希望直接脫罪了。
但吳杰竟然沒有這么做?
他想干嘛?許多人的心中都有些疑惑。
證據?法律?輿論?這些東西在魏罃的裁決面前屁都不算。
畢竟當年負責變法的李悝都說過了,法律這種東西就是拿來約束除了國君之外的所有臣民的。
法家的法,維護的其實是國君的法,而不是法律的法。
……
吳杰環視了眾人一眼,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然后緩緩開口“是的,我的確是率人殺進了公叔氏的一間宅邸之中,并且殺死了數十名公叔平的護衛,抓住了公叔平和公叔氏的中庶子公孫鞅。”
一說到這里,旁邊的一名親近公叔氏的大臣忍不住喝將起來“吳杰,你果然膽大妄為,今日便是你伏誅之日!”
魏罃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名大臣。
白圭咳嗽一聲,道“且讓吳杰把話說完。”
吳杰朝著說話的這名大臣笑了一笑,然后繼續說了下去。
“那么問題來了,吳氏和公叔氏之間的力量對比,想必在場的每一位都是非常清楚的。以公叔氏的實力,只需要權傾朝野的公叔相邦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要讓吳氏滅亡的話,吳氏就會在一天的時間內灰飛煙滅。所以,為什么我吳杰會在這樣明知道雙方力量完不對等的情況下,依舊直接殺入公叔氏的府上呢?答案其實非常簡單,那就是——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說到這里,吳杰伸手一指公叔平,沉聲道“這個公叔平,他因為一個女子的緣故,幾次三番的想要我死!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先是勾結魏慶,讓魏慶蓄意制造了一次沖突將我打成重傷,想讓我不治身亡。但是很幸運的是,我活下來了。”
“于是,公叔平又特地跑到我的酒肆之中搗亂,想要當中敗壞我的名聲,但是他也沒有得逞。于是他惱羞成怒,暗中派人挾持我吳氏的匠人槽,為了就是拷問我吳氏酒肆之中無雙酒的配方,然后又喪心病狂的殺害了槽!”
“我父親乃是個深明大義之人,所以即便是這公叔平如此的挑釁,他也一直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擊,就是希望公叔平這個人能夠適可而止。但是這些還不算完,在這一系列的陰謀沒有得逞之后,公叔平竟然直接收買了我吳氏之中的叛徒,直接在我父親吳通的飯菜之中下毒!”
“諸位請試想一下,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我吳杰還要繼續退讓下去,還要眼睜睜的坐視著自己的父親慘死當場的話,那我還有何顏面以吳為氏,還有何顏面以一個男兒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所以我必須要對公叔平做出反擊,要讓公叔平這個家伙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別看他公叔氏權勢滔天,可若是真的把我吳氏逼急了,那么——”
吳杰注視著公叔平,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我便殺你家,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