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大名的尾張大人,當然不會怕盜賊了。”
“大名的確是有的,然而信長在家鄉卻是以不知禮儀的‘大傻瓜’來聞名的,公方大人想必也已經深有體會了。”
“尾張剛才對一色大人所說的話,正是與數年前來訪的景虎公一樣的,難道景虎公也是大傻瓜嗎?”
“景虎公?公方說的是越后的長尾彈正大人嗎?”信長突然肅然。
織田信長心中排第一位的偶像,是中國的魏武帝曹操,而在同時代的大名中,武田信玄和上杉謙信(現在還叫長尾景虎)則是他最敬重的人。
“不錯,不過當時我心有不服,一定要拉出景虎公的家臣與我的侍從比武才行……”義輝眼帶深意地飄過信長身后的四人。
“難道公方的意思是,對信長也是一樣嗎?”信長毫無勉強和尷尬的神色,反而是興致勃勃的樣子。
“這個自然是要的,然而并不需要急切。”
“噢?”
“尾張守啊,你與我是有著同樣性情的人,所以想要什么就不用像別人那樣假惺惺的暗示了,直接說出來吧!”
“這樣的話,豈非在眾多大人面前失禮了?”
“無須擔心,這里的人都于我一體同心。”
“如此的話,就請恕信長放肆了。”
“請說。”
“天下即將產生心得變故,原先的小豪族一轉就會變成影響天下的諸侯,公方大人也需謹慎。”
“噢?尾張這樣的認識,似乎過于片面了吧?”
“公方大人坐鎮近畿,想必比信長更加清楚天下大勢,莫非方才說‘不必假惺惺的’,難道這么快就不算數的嗎?”
“哈哈,尾張還真是坦率啊。”義輝饒有興致地盯著信長,“尾張的意思,是想要奪取美濃的土地嗎?”
“公方大人目光如炬,一語中的。”信長亦毫無否認。
“這倒是頗為難辦了……尾張大人固然英雄了得,然而美濃的治部(齋藤義龍)亦非常人……”
“公方大人只需安居禁中,十載之內,信長必然取得美濃,再來朝見公方大人。”
足利義輝輕輕一笑,不作置評,卻把目光投向信長身后的四人。
“不知尾張會派出哪一位武士來比劍呢?”
信長臉上也沒有出現失望的眼神,而是順著義輝的意思轉變了話題。
“四者皆可。”
義輝掃過四人,點了點頭。
“那么,就由那個玄色衣服的武士出列吧。”
居然點到我了?
玄衣武士微一驚詫,隨即出列施禮道
“鄙人平手汎秀,拜見公方大人!”
………………
竹刀、道服、赤足。
“尾張,平手汎秀。”
“上野國,沼田佑光。”
施禮之后,兩相站定,拔刀對峙,不再言語。
以尾濃一帶的計量,十七歲的平手汎秀高達六尺二寸(173c右),玄色的武士服沒有一絲雜塵,持刀佇立,儀表堂堂,如刃出鞘。相比之下,同樣年輕的沼田佑光矮上不少,且已蓄起了胡須,垂手輕提劍柄,斂目沉身,更具高手風范,經驗老到。
相持之下,面對陌生的對手,誰都不愿貿然出手讓人看出破綻。另一方面,如同不知禮的野武士一般不明就里即上前砍殺,即使以蠻力獲勝,也會被認為心性浮躁,缺乏氣量。
劍道始于春秋,于隋唐傳至日本,與其他武技不同,并非只是搏擊的手段,而是被視作精神的修煉。擂臺之上,勝負固然重要,然而觀眾更為重視的是劍士的修養與氣量。
這種修行與戰陣搏殺,是完迥異的方式,前者講究心性與技巧,而后者則是聲勢與氣力。平手汎秀之父政秀,并非弓馬嫻熟的武將,卻是擅長“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