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凡界町商人所簽訂之契書,皆可送來印字簽花。奉行所也會謄抄一份以作備案,防止篡改。以后若再有此類爭端,則以奉行所留存為準(zhǔn)?!?
“各家商屋的東家,亦可隨時到奉行所查看與自家有關(guān)的文件字據(jù),即使被屬下番頭欺騙,也可及時發(fā)現(xiàn)?!?
“需要簽約雙方帶著合同文件到奉行所辦理,暫不可有人替代。以手印、簽字、刻章為準(zhǔn)?!?
“每封契書印字簽花,收取百分之二稅費,下限一貫。只要繳納此款項,就可在對方違約時到奉行所要求檢斷。稅費由哪一方承擔(dān),本官不做指定,可由雙方商議決定,亦可共同支出?!?
“此事憑自愿,即便不愿出這印字簽花之稅,奉行所依然會秉公執(zhí)法。只是那時便不免要耗費些搜查取證的時間。”
“當(dāng)然,本家勢力也終究有限,對遠(yuǎn)國的事情是鞭長莫及。只有界町范圍內(nèi),指定的合法交易,才可受到保護(hù)。”
“若是界町周邊而非町內(nèi)的交易,可以到和泉守護(hù)代,平手監(jiān)物大人那里求得認(rèn)可。”
界町奉行木下秀吉將平手汎秀教他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街上眾人聽了此言紛紛意動。
以前的商人只憑信譽做生意,風(fēng)險是難免的,時常有簽約被騙,財貨兩空的情況。如今只要交百分之二的銀錢,即可把織田家界町奉行的大名寫在合同上,這無疑大大加強了行騙和違約的抗法成本。
織田家的勢力雖然沒有遍及天下,但至少目前,在近畿一代還是說一不二的。況且就算織田如三好一般突然衰弱了,這百分之二的稅又算得了什么呢?
須知一船貨物從九州拉到界町,或者從北海道拉到敦賀,沿路要交的關(guān)稅和買路錢,最少抵得上貨物價值的兩三成了。再算上人力物力成本,一般做生意至少要有五成毛利才足以成行。
百分之二印字簽花稅,比較其五成毛利,就顯得不足一提了。
大部分人都在暗自盤算,覺得這“印字簽花稅”十分值得。
還有依然在懷疑的。今天這個“詐騙案件”看似很合理,但發(fā)展也太快了。
兩個商人剛吵上,把附近的人吸引過來,奉行馬上就帶人趕到。了解完基本的情況,圍觀眾人差不多快厭煩了,立即就查明事情真相。
考慮到玉越三十郎和小西行長背后都有織田家的影子,那這個事情就很有可能是個圈錢的局罷了。
然則就算是個局,卻也是確實各取所需的雙贏場面。挑不出什么毛病。
織田家雖然頂著一個“關(guān)東鄉(xiāng)下武士”的名頭,然其自從上洛以來,軍勢雖兇,紀(jì)律卻嚴(yán),擾民情況極少,與前面幾十年間打來打去的各家大名形成鮮明對比。
故而信長此人及其家臣們,雖然在各種八卦新聞和坊間段子里,扮演者粗鄙不堪的丑角角色,但實際上信譽很好。
否則平手汎秀這計劃,根本就是演不好的。
其實現(xiàn)在也覺得演得不怎么好。
平手汎秀現(xiàn)在就正悄悄坐在街角酒屋的二樓上,觀察著局勢的發(fā)展,周圍是化妝成町民的手下。如果以他的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今天這場戲的主角演技顯然太差。所幸的是汎秀更關(guān)注的是結(jié)果而非過程。
街口人群依然在議論紛紛,中間玉越三十郎捶胸頓足,拍著大腿感慨道“唉!如果早日能有這樣的法度,不知可少受多少欺騙!”
而小西行長也連連點頭說“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只交百分之二的稅費,實在物美價廉?!?
前者的動作幅度和神情語氣都顯得有點夸張。后者則是略帶緊張,感情投入不足。
好在這時代的扶桑町民沒看過電影電視劇,對這方面并不敏感。
也有少數(shù)幾個不在乎這些,反而只注意到,整個事件的處理和后續(xù)政策頒布,都是界町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