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命。
何簫暗自罵了一聲,便撇過了眼去,克制著自己的血脈噴張,不讓自己再去多看她一眼。
“無礙。拔箭吧。”
她的汗,因疼痛,從她的發(fā)間趟落,滴在空氣之中,混合著她原本有的味道,竟莫名地帶上了曖昧的味道。
“還是先上點麻藥吧。”
何簫見她疼成了這般模樣,怕她一會兒受不住拔箭之苦,輕聲說道。
說完,他便去懷中掏藥瓶。
卻聽姜芷歌緩聲說道“不必了。沒有那么嬌氣。你拔吧。再晚些,我可能還真撐不住了。”
姜芷歌明明已經(jīng)在強(qiáng)撐了,卻仍是一副倔性子,不用麻藥。
她知道,在這個國度,麻藥是很寶貴的東西。她不想因為她,而浪費了藥材。
何簫聽她一臉堅決,心知執(zhí)拗不過她,便摸索著將一手握住了箭柄,一手拿著已經(jīng)敷上了止血良藥的紗布靠近著她的傷口。
“我拔了。有點兒疼。忍不住,可以咬我。”
何簫沒有多余的布了,他低著頭,手臂彎正在她的唇邊。
“好。”
姜芷歌輕聲堅決地說道。
何簫深吸一口氣,一手用力一拔箭柄!只聽得箭抽離骨肉的嗤聲響,接著便是她的鮮血飛濺而出帶著熱濺在了他的面龐之上!他來不及擦便另一手又嫻熟無比地將帶藥的紗布準(zhǔn)確無誤地敷在了她的傷口之上,緊緊按住!
他的額間,已是大汗淋漓!
而她,卻只是悶哼了一聲后便死死咬住了下唇,直到咬出了白印!
她的長發(fā)間,已經(jīng)是汗如雨下。
而她,微微張開的目光之中卻是透著堅忍。
何簫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明明已經(jīng)疼到不行,卻仍然死撐著,一步一步挪著自己強(qiáng)忍的下限。明明是個嬌弱的女人,卻偏要跟個男子一般好強(qiáng)。
明明已經(jīng)有可以咬的臂彎,卻仍然死撐著要去咬自己。
他不懂。但他,很震撼。
她,很特別。
“好了嗎?”
姜芷歌只覺藥物迅速進(jìn)入了她的血脈之中,疼痛讓她忍不住輕聲問道。
“再包扎一下,便好了。忍一下。”
何簫扯過了所剩無幾的布帶,將紗布固定在她的肩上,動作比平日里多了幾分溫柔。
他竟怕弄疼了她。
月光下,她清冷如月,又堅忍似冰火。
令他生嘆。
風(fēng)中,他緩緩站起,輕輕褪下了自己的外套,走至她的身后,輕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輕聲道了一句“山上風(fēng)大,披上好點。”
姜芷歌微微一愣,才知曉了他的用意,微微一笑,感激地說道“謝謝。”
“不用。”
他,再也不想為她拔箭。
太折磨人。
他,也再也不希望她中箭。
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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