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愿意啊,難道還能再追回來?但咱們首先得說好,往后你不能再把我關起來…”
一臉食髓知味,甘之如飴,渣男忙不迭應允下,只不過想起之前被放逐至小黑屋的經歷,升起幾分被奪舍的后怕與不忿,他畏畏縮縮著回頭問向這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和尚:“還有…別給我扯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個死禿…和尚到底特么是誰啊?”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僧袖一揮,和尚幻化出一副黃衣喇嘛立在青石板臺階上凝眸回首的畫面,待虛影消退后,雙掌攏于胸前,指尖齊平鼻翼,他神情安詳且信心滿滿地沖驚魂未定的渣男行佛禮道:“住在布達拉宮中,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在拉薩的大街上流浪,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可這兒是帝都…”
對于自己撞臉倉央嘉措一事渣男多多少少有些疑信參半:“天子腳下,皇城根上,離拉薩什么的足足有一萬八千里遠。”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拈花一指,和尚眼中閃過一絲須臾即逝的精光,片刻之后再度凝出一留著滿清長辮,望月抒懷的青年貴胄形象,他繼續循循善誘道:“我們還曾是〈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的納蘭容若。”
“這也行?就因為她叫格格,你不會在給我放ai換臉的電影吧?簡直離離原上譜…”
態度雖依舊半信半疑,渣男一路吐槽著卻逐漸上頭:“那我前世可曾做過皇帝?”
“曉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鳳簫吹斷水云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翻手結印,和尚耐著性子遂渣男所愿,他又具現出〈千古詞帝〉李煜憑欄品玉《妝臺秋思》的場景:“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南唐廢帝應該也算是皇帝吧。”
“可我看到你丫當時明明是自彈自唱才泡到的她吧?那首歌叫啥來著…”
和尚難得的放低姿態卻換來了渣男變本加厲的質疑:“《女兒情》?就像點中了格格的死穴一樣,其中有什么值得說道的嗎?”
“阿彌陀佛,這是個很漫長的故事,罷了,不如我帶你親身經歷一場。”
提掌凝氣半晌,天知道和尚終究放下的是魔法具現抑或物理說服的念頭,和言悅色道一聲佛號后,他抓起渣男憑空消失在了昏黃的路燈下,屏幕再一黑,噼里啪啦出現的字幕卡接過了轉場的重任:
貞觀三年(公元629年),唐僧受觀世音菩薩指點,奉太宗李世民旨意前往西天求取真經,往返十七年,歷程五萬里,最終修得正果取回真經,于雁塔寺謄錄經文,傳布天下,后唐三藏被如來佛祖封為“旃檀功德佛”。
…
『在你沒有誕生的更久以前,最初我有個叫唐三藏的身份,經、律、論是為三藏,只有頌過許多佛家經論的人才有資格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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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醇和、磁性的獨白配上慵懶且頹靡的大提琴撥弦聲重啟了畫面,一開場便是法臺高筑、經筵鋪陳的水陸大會盛況,身披紫金袈裟的三藏法師高坐蓮臺,在左右羅漢護衛下無悲無喜著諷經誦偈,殿前百官高僧云集,神色皆是莊嚴肅穆著起慈悲心聽圓滿法。
整體色調稍嫌晦暗,不斷橫向偏移的鏡頭經后期升格剪輯產生了時間流速幾近凝滯的視覺效果,竟為筵經講法的三藏法師營造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當然,唐僧那張原屬于青年時期錢德均的俊俏容顏被強大的ai換臉特效給天衣無縫地替換成了晏清。
…
『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叫唐三藏,藏情、藏欲、藏人,因為我離開了一千三百八十七年,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