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廊下說話,徐樂生始終距離霍景秀兩尺之遠,多一分都不曾靠近。
霍景秀對這刻板規矩的師兄甚為了解,知曉他本就是如此,而非刻意疏離。兩人談完正事之后,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徐樂生才告辭。
待徐樂生走后,昭陽郡主才敢放肆地撲到霍景秀身上,她眨著好奇的眼睛,問道“秀秀,你竟然與徐樂生那怪人師出同門,這太詭異了!”
霍景秀好笑地扒開她的爪子,道“這有何奇怪的?師兄雖然性格古板,但是為人正直善良,風光月霽。我師長說他,乃是當代仁醫。”
昭陽郡主聞言,不可置否地說道“他那人,古板又刻薄,什么風光月霽,怎么與他搭得上邊兒啊!”
霍景秀戳了一下昭陽郡主的腦門,道“那你可就錯了!”
霍景秀還記得當年頭一回見徐樂生時的場景。
那年也是冬日,師父帶她到各處游歷,途中經過嶧山,便逗留了些時日。那年,徐樂生不過十八歲,卻是顏如冠玉,衣袂如雪,卓爾不凡。他雖然有些古板,可是為人甚好,對她這個忽然出現的小姑娘很是和善。
那一回在嶧山不過停留幾日,霍景秀卻記住了這個溫文爾雅,心懷天下的師兄。自此,每年慣例到各處游歷,霍景秀都會上嶧山走一趟。她對醫術也有些天賦,故而也拜了李安橋為師。
兩三年前,徐樂生下嶧山進了太醫院,雖然也在京中,卻是未曾與霍景秀見過一面。
當年,霍景秀曾有疑問,問過師長李安橋,然而李安橋卻說,師兄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處理,等時候到了,自會與她碰面。
霍景秀一直知道徐樂生心思深沉,便也不曾打擾,只是沒想到,今日倒是得見了。
起因卻是,傀儡毒。
思及此,霍景秀不由得蹙起了眉心。
方才師兄說,再遇此毒……難不成,師兄從前曾見過“傀儡毒”么?
可是,師兄自小在嶧山長大,從未離開過,又是何時見過那種毒物的呢?
還有,二十年前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當霍景秀滿心疑惑之際,身旁昭陽郡主戳了戳她的腰,“秀秀,你發什么愣呢?”
霍景秀回過神來,笑了笑,道“沒事。”
蕭湛派出去的人去那處荒宅走了一圈,只看到那宅子里古古怪怪的符咒,并未找到給柳澄下毒之人。但是蕭湛認為,既然此毒已經重現,京中必不會安寧,于是便派人手將那處荒宅給圍了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出。
平靜數日。
神醫李安橋自接到徒兒徐樂生的書信之后,便馬不停蹄地從嶧山趕到了京城。
入城之時,正好一輛白色馬車從他身旁駛過,李安橋怔了怔,旋即追了上去。
“青蘿!”
馬車之內,正是天雪莊主夫人——溫青蘿。她此番進京,乃是因為前一陣子樓蘭的兩封書信。
第一封書信,是說外孫女霍景秀出了大事,神志不清,讓她速速入京。
正當她急急忙忙收拾行李啟程之時,又接到了第二封書信,說霍景秀已然好轉,并無大礙。
然而溫青蘿放心不下,還是與夫君樓君彥一同啟程前往京城。
只不過,這一路上,倒是走得不急不緩,從北邊到京城,竟是走了大半個月。
溫青蘿聽見了外頭有人的呼喚,便撩開了車簾,只見李安橋俯下身子,沖她一臉微笑,“青蘿,真的是你?你怎么進京了?”
坐在一邊的樓君彥聞聲便將溫青蘿微微一拽,車簾從她指尖滑落,擋住了李安橋那張笑臉。
“喂,樓君彥,你這人未必太過無禮。”清風俊雅的神醫李安橋每回對上樓君彥便會失了態,忍不住跳腳。
樓君彥冷哼一聲,緊了緊握著溫青蘿的手,冷冷甩下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