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栗色的長袍,魏銘準備列進愛物行列,畢竟是某小丫親自給他穿上的。
他想想剛才她架不住撒嬌,踮著腳替他把衣服穿上、帶子系好的場景,只覺得這心里一百個熨貼,竟然也在晃晃之間,生出人生不過如此的感覺。
難怪都說溫柔鄉,英雄冢,這不是一句虛言,上一世,他打了半輩子仗,著實沒能深刻體會這句話。
他思慮著爛七八糟的事情,已經到了岑普的府邸,同樣是在岑普的書房里說話,岑普也不兜圈子,上來就問他,“你也是青州人,可知道鄔家是什么情形?孟家和鄔家又是怎樣的關系?”
果然是這件事,還真讓小丫給說中了,鄔陶氏不知道怎么求到了岑普這里來!
那岑普來問他,是想知道什么呢?
魏銘略略思量了一下。
“鄔家的事,略有耳聞。據說鄔大夫人十分能干,主持內外院事宜,還能在青州做生意,只是兩位鄔家爺卻不太爭氣,學問不甚好,如今還出了這樣的事。之前鄔大夫人便想要兒子多被同城的孟家提攜,所以當初孟家四爺先前的親事不成了之后,鄔大夫人便把女兒嫁了過去,我在安丘,便聽說陪嫁不少。”
魏銘斟酌著,“不過孟四爺在孟家不過尋常,學問不好,生母不在,也未能順利通過鄉試,當時鄔大夫人是對六爺更有意思,只不過六爺更得看重,而現在,六爺也娶了孟大夫人娘家的侄女?!?
魏銘并不評論,只是把關系通通擺到了岑普面前,他看了岑普一眼,“孟楚兩家大婚的時候,楚氏的嫁妝又在青州引了一波喧囂,在楚氏之前,嫁妝最多的,當屬鄔大夫人的女兒?!?
他把孟家和鄔家的情形說了,靜靜地坐著,看了岑普一眼,見岑普臉上露了幾分滿意,暗道岑普想聽的,果然是這個。
岑普既然來問了他,說明想聽到的,是孟家和鄔家關系里存在的裂痕。這樣的鄔家,秦閣老一派才敢接納,不然豈不是燙手山芋?!
而秦閣老一派接過來這樣的鄔家,只怕要跟孟月程對著來了!
這鄔琪的案子怎么判,可能是孟月程說的算,但是孟月程想用此案來挽回清白的顏面,恐怕就難了,秦閣老一派這是要下手了!
魏銘就這么靜靜看著,卻把一切了然于胸。
所謂派系,除了相互斗爭,相互爭奪利益,還有什么正面意義可言呢?
既然他們愿意斗愿意爭,那就來吧,兩敗俱傷,豈不是好?
和岑普一樣,魏銘也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只是沒有人察覺。
兩天之后,鄔琪的案子還沒有完拍板,可貢院的大門卻打開了。
會試張榜,滿京城的人都涌去觀看。
崔稚被擠得人仰馬翻,不過她這次長記性了,擠不過去的人也不是完沒機會得到名次,會有人唱榜的!
她問一旁拉著她胳膊的魏銘,“魏大人,你覺得你能考第幾名?”
魏銘一向說不好,“畢竟是會試,哪有十拿九穩的?”
之前所有考試,他幾乎都這么說,從前崔稚還有點相信來著,但是現在,她已經不相信了。
她不理會他又來這一套,問他,“你說,能得會元嗎?”
話音一落,就有人喊著要唱榜,“第一名,會元!”
當場不少人都靜了下來,崔稚豎著耳朵聽榜,那唱榜的人一頓,喊了出來,“張世斌!”
張世斌?誰呀?會元居然不是魏大人?!崔稚愕然。魏大人的考神光環呢?!
“張世斌,張閣老的長孫?!蔽恒懡忉屃诉@么一句,崔稚就“啊”了一聲,“這個張世斌還真是會元??!他除了童試是小三元,鄉試,也沒什么出奇?。 ?
崔稚很失望,為什么所向披靡的魏大人不是第一名會元呢?
接著有人唱了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