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賣身契我是絕對不會簽的,而且這錢我要定了!”
何明遠準備離去,卻被崔若萱叫住了。
“忘了告訴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到時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賣身契了喲!恐怕想跪都沒地兒跪啊!”
“那看誰先跪下!”
看著何明遠走遠了,江仲遜從外面探進頭來問道:“娘子,怎么樣?中計了嗎?”
“可以,你這一招不錯嘛!就是有點兒險,你怎么就知道他會惱羞成怒呢?”
“何兄天生反骨,別看他是個財迷,其實骨子里傲得很,容不得背叛,所以不能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利誘還不能讓他失去理智,要激怒他!他抻得越久,咱們掙得越多,這簽賣身契從來都得讓賣身的人心甘情愿,讓他知道,他只有這一條路走,除了賣身,別無他法,到時候你就可以壓價了。”
崔若萱點了點頭,她怎么看江仲遜怎么像一個地主老財,而不是一個文人士子,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些整日以圣賢為標榜的文人士子在入仕之后,哪個不是雄霸一方的土豪縉紳。
“不錯,這次你功勞不小。”
“那我的畫……”
“現在還不行,等何明遠下跪之日,就是你得手之時。”
“娘子可不能誆騙于我!”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這時,院外傳來了催促的聲音,“江先生,快點吧!我們家相公可沒多少時間!”
“就來就來,哎呦!”
由于太興奮,江仲遜沒注意腳下的門檻,直接被拍在了地上,但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情,蹦著就上路了。
“這男兒怎么都這樣,不就一副畫嗎?看把他高興的,比做了皇帝還高興,沒出息!還是我家何郎有骨氣,義不食崔粟,可這世上有幾個伯夷呢?”
……
西市,波斯邸。
崔若萱正端坐在波斯地毯上,閉目養神,等待著波斯商人們的回復。
身邊的商店中的珍寶琳瑯滿目,但好像都入不了崔若萱的法眼。
這時,從店中走出一個年紀大點的胡人,手中拿著一張飛錢,用十分流利的唐語說道:“這是剩下的錢,一會兒咱們去把憑證辦一下。”
崔若萱點了點頭,把藍色寶石從靴子里拿了出來,放在了胡商的面前,說道:“嗯!歸你了!”
胡商接過了那顆僅僅不到半個指甲蓋大小的寶石,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著,隨后又放在了太陽下查看它的折射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
“都看了多少遍了?癮還沒過夠嗎?”
胡商笑了笑說道:“何以解憂?唯有寶石啊!誒?娘子就沒有什么愛好嗎?”
崔若萱微微一笑,說道:“錢財和權力不過是跑腿的,我的愛好,就是站在風口浪尖,感受搏殺的快感!”
“哈哈哈,娘子好氣魄!可一個小小的何明遠值得這樣大費周章嗎?”
“蒼蠅再小也是肉啊!連個何明遠都拿不下,我也不用混了,話又說回來,畢竟是夫妻嘛!”
胡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吶!只是這往后娘子就打算一直這么下去嗎?”
“等等看吧!如今朝廷還在搜捕太平余黨,實在是不好露頭啊!對了,我托你送的東西你送了沒?”
“送了,陸相公只收了一條魚,剩下的全給退回來了。”
(相公,唐代只有宰相才能被叫做相公。)
“陸叔叔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也多虧他念些舊情,才免了我兩家的死罪。”
“可不是嘛!若不是他在至尊前面挺身而出,你家何郎那顆蓮花似的好頭顱,恐怕早就掛在城樓上了。”
“我聽說陸叔叔救了不少人?”
“是啊!至尊讓他把名單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