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姑娘,這往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那何若暄沒有妻妾,你只要把他照顧好了,你就是正妻!何家的財力你是知道的,千百貫銅錢連眼都不眨一下,榮華富貴,近在眼前!”
顧凝煙接受著王元龍對她最后的祝福,自從出閣以來,每日聽的便是這些關乎前途的諄諄教導,嫁個好人家,不然就有可能會前往煙花柳巷,漂浮一生。
雖然以何家的財力還算不上巨商,但能夠進入這樣的中等家庭,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每年從人販子手中賣到煙花柳巷的不知有多少人,又有幾個能嫁入侯門,成為錦衣玉食的夫人呢?
“王掌柜大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奴婢這就告辭了。”
“姑娘慢走。”
說完,她在車夫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緩緩地向九曲池走去。
她坐在馬車里,回憶著自己的童年,無不是在枯燥的訓練中度過,今天,她終于掏出了那些人的魔掌,但按她對這些人的認知,只不過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群而已。
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時候自己也能向他們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堂堂正正的生活,而不是以奴隸之身,動輒得咎。
她沒什么志向,沒什么野心,只是想像常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即便做個奴婢也沒什么。
這時,她又回想起了那天見過的兩個人,一高一矮,一主一仆,都長得比較標志。
尤其是那個高個兒的,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膚,深邃的雙眼,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非常迷人,可惜他偏偏是個家奴。
當想到這里時,她有些好奇,為什么何家郎君身邊會有這么美貌的男子?
難道?他是何若暄養的男寵?聽聞長安里那些富商和權貴,許多都有龍陽之好,莫非,這個人也是如此。
馬車慢慢的行,車輪跟著她的思緒慢慢地旋轉,突然,停了下來。
“煙兒姑娘,咱們到了。”
她掀開了簾子,在車夫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姑娘在此稍后,我上去讓他們下來接姑娘。”
“有勞阿翁。”
她打量著寓所的大門,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一個能花二百貫大錢買奴婢的家庭。
這時,一個俊小伙跟著車夫走了出來,拱手道“仙芝見過煙兒姐姐?”
男孩兒長得很俊美,尤其是笑起來,非常陽光。
“敢問郎君是?”
“我是阿郎的家奴,高仙芝。”
高仙芝的話使得她又陷入了沉思,一個家奴長得那么好看已經夠奇怪的了,兩個家奴都是這樣,讓人實在懷疑這家主人的癖好,既然好男色,那么還找我做什么?
她在高仙芝的帶領下走進了宅院,何明遠他們在屋內便聽到了腳步聲。
“來了來了,嚴肅點!”崔若萱正了正衣冠,跟何明遠換了位置,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而何明遠則坐在正妻的位置上,一旁的老高無奈的看著這一家子,年輕人實在是不像話。
“阿郎!煙兒姑娘到了。”
“進來吧!”
“嘩”的一聲,隨著房門被拉開,一個女子的身影引入眼簾。
只見她身著淺藍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典雅。
崔若萱見何明遠那雙眼都瞪直了,對著他便是一扇子,對著顧凝煙說道“姑娘請坐。”
“奴婢不敢。”
在古代,奴隸是不能上桌子的,因為他們根本算不得人,何家這樣的待遇實在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坐吧!咱們家沒那么多規矩。”
說話這人正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