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希俊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何明遠,陳家收購的那些茶青就是一堆樹葉子,何況在何明遠的指揮下,將近一半兒茶青已經炒制成功,這些辦成品連樹葉子都不如,就算是把剩下色茶青再制成蒸茶,自己也照樣得賠死。
他雙手抱著頭,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完了,陳家……完了,咱們上當了。”
陳希俊現在確認了,何明遠的逃跑一定與何若暄有關,這個家伙不僅要搶走自己的知己,還要搶走自己的家業,這是個陰謀,這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而一手促成這個陰謀的,正是自己身邊的老陳。
“少郎君……”老陳本想安慰安慰他,卻被他一把打開。
陳希俊憤怒地吼道“都是你!你非要與那何家爭個短長,非要去拉攏何明遠!你讓我怎么去見我爹!”
“我……”
“你給我走!你給我滾!滾!我現在真后悔,聽信了你的讒言,將楊朝先趕出陳家,如果有他在,我陳家斷不至此!”
老陳一時被罵的無言以對,他那種欲說還休的表情,與苦笑一同構成了他的冤情,他緩慢地走出了陳家中堂,淚水從遍布皺紋的臉上流了下來,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竟然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
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老頭搖著頭自言自語道“哈哈哈!陳青啊陳青,你咎由自取!”
陳家即將倒塌,自己的畢生心血將付諸東流,幾個月前,他還在以幸運者的姿態看著被辭號的楊朝先,而今天,他一敗涂地了。
士可殺,不可辱,他選擇了一個體面的告別方式,離開了自己工作幾十年的商號,離開了自己曾為之奮斗的邸店行。
陳家即將破產,老奴已然上吊。
但對于陳希俊來說,好像沒什么可惋惜的,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即便是蘇小憐,也只不過是自己的一點心思而已,面對危險和困難,他只能借酒消愁,低頭買醉,用酒精麻痹自己,將腦袋塞在土里,以防自己被敵人發現,不過即便是他將頭塞進土里,崔若萱也是要找上門的,她再次得到了何明遠的指示收陳家。
陳家的二掌柜在巨大的債務壓力之下,只能低價賣掉手里的新茶和半成茶,這樣還能換取些錢來還賬。
但找了好幾家,沒有一家收他們家的那些半成茶,那些半成茶,部成了廢品,想賣都賣不出,只有何家愿意出手,低價收購他們的半成茶和新茶,短時間內能夠吃進大量茶貨的,也只有何家了,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彌補陳家在資金上的漏洞。
數萬貫錢部打了水漂,陳家幾十年的建立的財富帝國,被夷為平地。
而前來辦理收茶交易的正是幾個月前被陳希俊趕出陳家的大掌柜,楊朝先,他看著自己曾經待過的院落,看著自己曾經愛過的一切,心中無限感慨,看著老陳的尸體,無限辛酸,當然,他至今都不知道當初將他趕出陳家的,正是老陳,他的回憶仍然停留在阿郎在世時的美好日子。
那個時候,多好啊!陳家蒸蒸日上,所向無前,就這么毀在這個敗家子兒的手里,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看著陳家作坊里陳放的一籮籮茶葉,以及灶臺,鐵鍋,好奇心促使他抓起了一把茶葉,聞了聞,他發現這些茶葉和平日里常見的茶餅一點都不一樣,是散的,而且工藝似乎尚未結束,還差那么一兩步。
“何明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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