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到這聲阿郎時,愣在了原地,這個熟悉的聲音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絲亮光,讓他看到了希望和依托。
他一人獨自在這魚龍混雜之地,可謂是寸步難行,如同猛虎喪失了爪牙,獨木難支,即便是路邊的野狗都想上來咬他兩口。
當高仙芝走到他的面前時,他恨不得死死把他抱住親上幾口,不過想到是同性中人,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還是像以前一樣,壓制了心頭沖動的情緒,將鋼鐵公司展現(xiàn)在他人面前。(矯情)
倒是高仙芝,沖上前來問道“阿郎……你,你沒事吧?”
“沒事兒!這不好好的嗎?”何明遠看了看附近,雖然此時的寺廟里沒幾個人,但他還是覺得不安,說道“進屋說吧!”
……
二人寒暄了幾句,來到了何明遠的僧房,高仙芝把身上的包袱解了下來,放在了幾案上,隨即發(fā)出了一陣金屬的碰撞聲。
聽到這陣聲音,何明遠的心里才有了底,他給高仙芝倒了碗水,遞了過去,問道“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高仙芝喝了兩口,擦了擦嘴說道“我把島上的木頭部送到了武榮船廠,跟他折了些錢,加上咱們原有的,差不多有五十多萬,按照分紅,我把三十萬和娘子在揚州的欠款送了回去,剩下的十萬貫錢我都存在了長安柜坊,對了,還有那些昆侖奴,除奴籍的都和水手們一起,回了揚州,沒除奴籍的,我讓老戚發(fā)到高麗去賣掉了。”
何明遠十分欣賞地看著這個小子,這么亂的事情,被他處理地這么井井有條,也有點太干練了。
這時,高仙芝走出門望了望,把門關了起來,問道“阿郎,看您的樣子,案子沒被朝廷追究?”
何明遠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官服,冷笑道“不追究?不追究還是朝廷嗎?圣人要用這一身綠袍子換我三百萬家產(chǎn)!”
“三……三百萬?怎么會這么多?”高仙芝驚訝地問道。
“是這樣……”
……
何明遠把李隆基怎么坑他,他這一個多月的以來的動作,以及在京城里遇到的人和事,都完完整整的講述了一遍。
高仙芝騰地就站了起來,準備向屋外走去。
“你去哪?”何明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暴走感到十分不解。
只見他憤憤地說道“我去剁了那幫狗日的!”
“回來!你怎么還是那個急脾氣?我都不在乎,你那么著急做什么?坐下!”
高仙芝握著手里的刀把子,陰沉著臉說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阿郎受了欺負,我這個做奴才的難道不能替您分憂嗎?”
何明遠拍了拍他的頭,一本正經(jīng)地對他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你不是我的奴才,你是我兄弟!明白嗎?”
高仙芝抿著嘴點了點頭。
何明遠說著便拿起了桌上的包裹,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張長安柜坊開設的飛錢憑證,上面用楷體書寫的錢幣數(shù)格外引人注目。
一億制錢,還是現(xiàn)金,就憑這張票據(jù),在長安混吃混喝幾個月基本沒什么問題。
高仙芝的到來可謂是雪中送炭,有了錢,他就能縱橫捭闔了。
“如今皇帝那里陰晴不定,罪責的事沒說免,三百萬的罰金也沒了下文,他只要我去督造震天雷,可中校署里勾心斗角,我根本展不開拳腳,我本意是想去找圣人的,不過現(xiàn)在有了這些,我想換個方式。”
“您想到辦法了?”
何明遠抓著自己手中的一大把金幣,笑著說道“沒錯,不過這件事還得要麻煩一下娘子的九叔了。”
……
……
二人駕著馬車來到了崔府門前,何明遠下車后,下意識的向?qū)﹂T的那家宅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