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彝摸了摸鼻子,從手里拿出來一張票證,展開遞在了他面前,說道“爹,你看看這個。
“老閭送的。”
姚崇把夾在手指里,笑道“十萬?他還真是下血本啊!”
“不止如此,他說……只要能搞死何明遠,他多少錢都肯出!”
“何明遠?呼!這小子著實出人意料啊!本以為張孝嵩拿下他當是輕而易舉,沒想到卻被他拿下了,大郎,如果讓你來辦他,應當如何出招?”
姚彝舔了舔嘴唇,低著頭看著這位自詡為天下第一等聰明人的人,試探性地問道“搞何明遠……難道再把何世仁的案子再翻出來?”
“哼哼哼!昨日的凱旋儀式你沒看明白嗎?何世仁已經成為歷史,他呀!不過是一個酷吏而已,在圣人面前,一個酷吏,怎么能去妨礙霍去病的未來呢?”
姚彝撓著腦袋說道“哎喲!爹,我知道我腦瓜子不靈光,您老就別賣關子了。”
姚崇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他這個兒子,說道“你們幾個,沒一個像我的,都說養兒防老,靠你們?恐怕我得被人從墳地里刨出來,像徐懋功一樣,在太陽底下暴曬!你說你們一個個腦子怎么長得?”
(徐懋功,名世勣,賜姓李,又名李勣,孫子徐敬業造反之后被武則天把墳頭扒了。)
一談到這個事兒,姚彝就把目光從他身上躲了開來,盡量不去聽這些沒辦法還嘴的話。
大罵一通之后,姚崇并沒有繼續向這個大兒子解釋,反而突然問道“咱們家現在還缺錢嗎?”
姚彝不知為何轉向了這個話題,問道“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問你,不要這錢,家里的那點夠不夠你們兄弟幾個造的?寧可讓我自己身敗名裂,也不能苦了兒孫啊!”
聽到這話,姚彝馬上搖著頭,尷尬地笑道“哈哈!不缺,這些年我和姚異都撈了不少錢,就是您孫子們的孫子們也夠花了。”
“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姚崇把票證放到了袖兜里,說道“你回去告訴他,十五萬想要一個公爵的腦袋,這可不太夠,我大唐的爵位,還沒那么賤,再加五萬,湊個整吧!”
姚彝笑嘻嘻地說道“爹,看來還是您狠,一張嘴就是二十萬,我們兄弟倆加一塊兒也不如你呀!”
姚崇瞅了他一眼,罵到“你以為我真的是沖著他的錢才要殺何明遠嗎?”
“那不然呢?”姚彝問。
“蠢!今天我就告訴你,無論閭懷仁送不送錢,這個何明遠都得死!這筆錢,是他自己送到咱們嘴跟前的,不拿白不拿,懂嗎?”
“為啥?”
姚崇搖著頭說道“大唐看似升平,可這其中卻隱藏著大患啊!”
“大患?我怎么感覺不出來?”
“你呀!豈止是你,天下真正能看透的,又有幾個人?我問你,太宗在位時,天下何如?”姚崇問。
姚彝想都不想就說道“四海宴清,萬國來朝,行萬里不持寸兵,雖唐堯虞舜,亦不能逮。”
姚崇再問道“那天后中宗在位時,天下何如?”
姚彝還是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百僚鉗口,道路以目,人人自危,突厥反于北方,契丹入寇河北,李唐幾致危亡。”
姚崇第三次問道“那說明了什么?”
“明君在位,天下大治,庸君在位,四海沸騰,這不是自古以來的道理嗎?”
“是啊!所以說天下無不亡之國,一言興邦,一言喪邦,一人興邦,一人喪邦,大唐,就靠著一個人的好惡喜樂而若存若亡,豈不是很可怕的事?”
姚彝不解地問道“可這跟殺何明遠有什么關系?”
姚崇自問自答式地說道“不錯,這跟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