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他將橘子咽進肚子里說道:“額……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怎么做,您來說。”
何明遠放下茶盞,把衣服系好了,說道:“就怕我的條件,你接受不了。”
“您不說我怎么知道受得了受不了?”
“張永年雖說死有余辜,可你家嫂子一直把這筆賬算在了我的頭上,還有你大兄的事兒,她活著,我睡不著。”
元子齊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應道:“沒問題。”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你能做的了這個主?”
“不就是個女子嗎?這有什么?”
“我是說你大兄。”
元子齊笑道:“他一個廢人能做的了什么主?”
這話說的何明遠一臉疑問,他們倆到底還是不是親生的?
“他可是你大兄啊?”
“是……也不是。”
何明遠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庶出?”
“不僅是庶出,還是最賤的那一個!”
只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大哥既是嫡子也是長子,只要他在,我在這個家就永無出頭之日,不過這還要多謝您何監,幫我除去心頭一大患啊!”
這是何明遠自穿越以來第一次見到的門庭之爭,其殘忍程度絲毫不遜于外人,什么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袁譚袁熙,劉琮劉琦,哪個不是引狼入室?又有哪個在大敵壓境的時候去團結一致的?
血液有多相似,關系有多密切,恨意也就有多深刻。
何明遠當然沒有感到心痛,他現在只有疑心和慶幸,好不容易才抓到你們家的弱點我還會同情?趁你病要你命,不給你整死我還姓何嗎?
他左手托著腮,看著元子齊問道:“哦~是這樣?”
“是這樣。”
元子齊拿起酒壺,斟滿酒盞,慢慢地說道:“我爹有許多兒子,可嫡長子就我大哥這么一個,我們哥倆,長得很像,性格卻完全不同。
“他喜歡文學經傳,我善于應酬理財,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是最適合繼承家業的,可我爹還是要把家業交給他!為什么呢?只因為我是庶出?”
何明遠愣在原地,凝視著他的雙眼,感覺此人不像是在說謊,可這種情節怎么,怎么這么像小說呢?
庶子屢屢遭到正房欺壓,找到機會,內外勾結,奮起反擊,完成裝逼打臉,傍上自己,青云直上,成就人生偉業,最后歸隱田園?
還是庶子屢屢遭遇正房欺壓,家族落難時刻,挺身而出,巧設計謀,算計仇家,拯救家族于水火之中,完成裝逼打臉,然后踩著自己的尸體走上人生巔峰?
顯然第二種更適合主角套路,可從他的眼中并沒有看到任何撒謊的痕跡啊?
元子齊看出了何明遠地顧慮,說道:“我知道,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放誰身上也不會相信,擱我我也不相信,我只是想告訴上官,我并不在乎我大兄的死活,也不會為了他娘子的恩怨去與上官結仇。
“我只是覺得,與其得罪上官,碰個頭破血流,不如與上官交個朋友,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不是嗎?還是那句話,開個價?咱們不僅可以冰釋前嫌,還能永結同好,您說呢?”
說著他把酒盞遞在了何明遠面前。
他這才意識到,元子齊才是他們家里最可怕的人,這種人缺乏操守,沒有底線,有奶便是娘。
可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
他比起元子修來,人格差了千倍萬倍,卻是有用的鷹犬,如今高仙芝,哥舒翰,郭子儀自己的這些羽翼被朝廷紛紛拔除,正缺人手,有這么一個人上來投效,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經過再三思考,還是覺得應該謹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