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颋的帶動下,搖擺于主戰主和之間的臣子們也紛紛倒向兩位相公。
滿朝文武,手握實權的基本都是姚宋他們這群老臣,自己的心腹,貶的貶,死的死,至于崔滌姜皎何明遠這些有名無實的寵臣,在這幫大佬面前簡直連個屁都不算,就是站出來支持自己,也無足輕重。
面對這股龐大的阻力,李隆基竟然笑了起來,似乎他早已預見了這種形勢的發展。
“還是宋卿老成謀國,那北疆的事情就先緩緩吧!待咱們國力充盈,再做考慮?!?
“陛下圣明?!?
議會在一片贊頌聲中結束,外臣退朝,內臣們則留在了宮中陪膳。
雖然何明遠他現如今也算躋身寵臣之列,但他始終不敢逾越君臣之間的那條線,無論崔滌姜皎等人怎么勸他放下架子,他都與李隆基保持著一定距離,畏懼多于尊敬。
看著崔滌姜皎他們與諸王相互嬉戲謾罵,他卻毫不動搖,恭恭敬敬地守在那里。
為人臣者,要擺正了位置,崔滌姜皎和李隆基是什么關系?
那是十幾二十年生死與共的兄弟,就這,都很難善終,伴君如伴虎??!怎么能不多長一個心眼兒?寧愿保持冷淡,也不要過分親昵。
因為過分親昵之下,一旦反目,基本就是你死我活了,而對方的身份又是皇帝,那除了死也就是死了。
于是他便靜靜地坐在那里觀賞著李隆基和李成器兄弟二人對擊羯鼓。
這玩意兒兩面以公羊皮蒙面,外寬腰細,有如漆桶,內部以山桑木為之,下以牙床承之,用黃檀,狗骨或者花椒木作鼓杖,故又號曰兩杖鼓。
與柔和內斂的華夏正音截然相反,羯鼓敲擊起來急促激烈,像是為戰爭準備的器物。
不僅皇帝和宋王愛玩,就連宰相宋璟,也對此愛不釋手。
甚至還有過理論總結,叫頭如青山峰,手如白雨點。
并聲稱若是做不到這個份兒上就不算擊鼓的能手,可見其癡迷程度。
這時,一個中官跑到了高力士身邊,耳語幾聲,只見高力士微微點頭,了幾句話,便把那中人打發了,而他則繼續侍奉在旁邊,看樣子事情并不著急。
待李隆基興致將近之時,他才上前,將剛才的事情一一稟報了。
“你怎么不早?”李隆基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慍怒。
高力士惶恐地道“奴婢恐擾了圣饒雅興。”
“跟你過多少遍了,怎能以朕一饒喜好而耽誤國政呢?中書省知會了嗎?”
“奴婢已經讓人去通知了?!?
“這還差不多?!?
他將毛巾一把投入水中,轉過身來,指著何明遠笑罵道“咱們這位何監還真是料事如神吶!禁惡錢的敕令一下,果然,人情紛然,買賣斷絕,來?。“阎袝〉睦晒賯兌冀衼?!”
……
這一次,中書省的宰相,舍人,郎官以及拾遺補缺等人一個個全都板著臉,走進了大殿。
誰能想到,禁錢令一下,竟然能引起這么大的波動。
最可恨還不是對策的失誤,而是讓何明遠這子言中了。
尤其是他那張臉,和張家的那兩兄弟,實在是太像了,搞得都想上去把他的腦袋摘下來,再來一出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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