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可是滅族大罪??!
正當眾人被嚇得不輕,齊齊看向女巫戚時,候卿從女巫戚懷里探出了腦袋,冷著一張臉,不屑道“正巧我父神共工來了,現(xiàn)正在神殿,不然你們?nèi)枂査?,為何留我在人界?!?
眾人一聽,又齊齊看向黎長老,便見黎長老一臉陰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邊走邊恨恨道“誰曉得當初發(fā)生了什么?!他是來認親還是來問罪,都還未可知!”
族人們已被攪得心緒如麻了,便也沒心思再留在巫祠內(nèi)揣測,紛紛告辭離去。
待得族人散盡,候卿才收起了冰冷的神情,看向女巫戚,他方才提及共工的時候,感覺到了女巫戚輕輕一顫。眼下便見女巫戚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不由有些慌神,扯了扯女巫戚的袖口,喚道“母巫?母巫?”
連著喚了好幾聲,女巫戚才如夢初醒,顫聲問道“他,他真的來了?”
候卿點了點頭,道“他與蚩尤叔父正在神殿救治族人,待完事了,會召我們?nèi)ド竦睢!?
女巫戚神情一滯,百感穿腸肚,悵然淚沾襟,道“卿兒,母巫,母巫要準備一下,你在外廳候著罷?!?
既不能留,求未相忘。
于是母子倆進了外廳,候卿依言留在外廳,而女巫戚則渾渾噩噩地回了寢屋。
女巫戚看著鏡中的自己,憔悴不堪,終是回過了神來,連忙好一番打扮,身著紫羅裳,對鏡淡淡妝,皆是舊日共工心之所儀。
妝畢,對著鏡中一笑,練道“好久不見?!庇致砸粨u頭,改道“別來無恙?”
想到不知他會是何反應,心里便七上八下,他若憶起當年,愛否?恨否?抑或是已然忘了?
鏡中人一會含笑,一會蹙額,期有時,憂無涯。
正無措間,忽地感知到蚩尤召喚,女巫戚猛地驚醒過來,發(fā)覺自己兩手竟不知何時搓弄起衣裳來了,不覺失笑,自嘲道“都這年歲了,還當是從前?”當下又梳理了一番,便不再耽擱,深吸了口氣,便起身往外廳走去。
此時蚩尤已候在外廳,他恐女巫戚與候卿忐忑惶恐,便尋了個借口,親自來陪他們?nèi)ド竦?。正與候卿說話間,便見女巫戚娉娉裊裊而來。
候卿及蚩尤皆是一愣,女巫戚本就長得甚美,只是歷經(jīng)了這許多,平日里面容不免憔悴,加之神情郁郁,便沒了光采,如今略施粉黛,掩住了頹容,原是這般明眸皓齒,楚楚動人。
候卿從未見過母巫這般,眼神空愁不再,靈氣盎然,整個人都多彩了起來。候卿不明所以,只覺甚是歡喜,神色也不由明朗開來。
蚩尤則是仿佛又見從前,心里滋味難辨,欣然于女巫戚的變化,卻也知是為誰而容,無可悅之,無以為容,唯余一聲嘆息,當下卻不露半點聲色,只道了句“走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