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即便是能得手,區(qū)區(qū)幾萬石糧食,也未必真的就起到?jīng)Q勝作用……黃將軍以為如何?”
“既如此,末將今晚便放回鄧當,讓他去傳信燕公,說我已經(jīng)說服了曹公,將集中兵力設(shè)伏于潁川陽翟,屆時末將自然會請做先鋒,然后引本部臨陣倒戈,以成大勝!”黃蓋立即認真相對,好像在說什么順理成章的事情一般。
曹操一時怔住,繼而肅然,便是守在帳門處的曹昂也愕然回頭。
但黃蓋卻自顧自的問了下去“曹公以為如何?”
“鄧當不可信嗎?”曹操停了許久方才反問。
“或許可信,畢竟其人親舊妻友都在南面?!秉S蓋一聲嘆氣。“但又或許不可信,因為這個時候,一朝勝負,便是翻天覆地之勢,真要是燕公勝了,咱們屆時什么都沒了,難道還顧得上報復他的家人嗎?但問題不在于鄧當是否可信,而在于局勢到了這個地步,曹公一定要尋機決戰(zhàn)的,如果有奇謀,也必然要速速發(fā)動才行……而在下雖然不才,卻也愿意詐降于北,為曹公拖延一些時間與注意力,好方便曹公施為。”
“若我沒有奇謀呢?”曹孟德定定望著身前的健勇之將,一時居然有些出神。
“那便就以在下詐降為戰(zhàn)機,決一死戰(zhàn)!”黃蓋依舊從容。
曹操欲言又止。
“末將粗魯無文,本不敢多言大略?!?
就在這時,黃蓋霍然起身,就在榻前單膝下拜,拱手從容相對曹孟德。“但如今徐州已破,事情已經(jīng)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再不出奇策,或者尋機決戰(zhàn),則我軍全軍怕是有傾覆之危?!?
身后曹昂明顯想插嘴,卻被曹操制止,而黃蓋卻已經(jīng)兀自說了下去
“曹公,在下知道自己身為外將,是不足以取信于曹公的,而在下也無意于為曹公披心瀝血……我本零陵荒蠻之人,半身渾渾噩噩,大約三十歲的時候才得見先孫將軍英姿,從此負劍相隨,侍奉孫氏兩代,算起來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故此,在下此生托付性命之人自然是先后兩位孫破虜,也只能是兩位孫將軍……而現(xiàn)在在陽翟的這位孫將軍是何等人,曹公難道不知道嗎?他雖然只有兩郡之地,兩萬兵馬,卻從未有甘居人心之心,讓他降了河北,怕是寧死也不從的。而在下雖然無所謂南北之爭,漢燕之別,卻甘心情愿為孫氏基業(yè)而赴湯蹈火!數(shù)月前那一戰(zhàn),在下本就該死掉的,今日難道會在乎這條命嗎?唯獨人生于世,其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若讓我在營中待死,覆于大勢之中,黃某絕不心甘!凡此種種言語,只是想請曹公務(wù)必信我一次,以成在下所求之事!”
曹操望著眼前之人許久,仿佛重新認識了對方一般,卻終于是一聲嘆氣,便將對方在身前扶起,然后誠懇相對“正如黃將軍所言,局勢已經(jīng)很危殆了,而我確實從很久之前便有一個謀劃,原本是想自己去的,但公孫文琪在對面,死死盯住我,我反而不敢輕動,思索一整日,此番正準備讓伯符去做。在……”
“曹公不必跟在下說詳情。”黃蓋忽然揚聲打斷對方?!霸谙录热灰呀?jīng)決定詐降做餌去勾住燕公,便是一枚棄子,便不能參與此等大事了。而這種大事,少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把握……只要曹公一句話,是否許我做餌,是在陽翟還是在官渡?如此便可。至于我詐降一事,也請曹公無須多言,便是孫將軍處也不必多提,省的他分心?!?
曹操情知道握著對方是存了死志,是要做死士,心下也是黯然一時,卻只能強忍而言“我實在是未想到黃將軍竟如此壯懷激烈……請將軍以陽翟事詐降于公孫文琪,也請務(wù)必保留有用之身。”
黃蓋并無多言,再度俯身一禮,便匆匆退去了。
曹孟德在帳中仰頭一聲長嘆,卻是終于無話可說。
立在帳門處的曹昂回過神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曹操看著自己親子姿態(tài),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