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已到,幽州城外的涼茶鋪子里,霍安捧著手里的涼茶,面色沉沉,一臉的不悅。
這人說的好好的是辰時,現在都辰時過了一刻了,連個人影都沒出現,早知道她就不這么早了。
后頭傳來腳步聲,霍安冷著臉重重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怒氣與幽怨說道,“你再晚來一刻,我可能就撂挑子走人了”
壓根沒注意一旁她的丫頭秋實頻頻搖頭給她使眼色。
“其實,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可能更加高興一些。”
她聽到背后傳來的聲音,眉頭緊促,回過頭去,又見到熟悉的討厭的人,整個臉下意識地扭曲在了一起,都是第一時間最真實的反應,她對謝元慈,是由衷地厭惡啊。
所以怎么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呢,她是真的想破口大罵了,該來的沒來,來的居然是謝元慈,還真是越不想要什么越來什么!
“謝公子不在西京城謝府里頭待著,一天天的跑我幽州城做什么?我要沒記錯,我們可沒說帶上您去那邊吧”
她本想脫口就罵謝元慈,可看了看還在外頭,周邊來往人雖不多,可他們穿得華貴,長得又不賴,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謝元慈瞥了她一眼,然后轉而招手問老板要了一碗涼茶。
“我自己想來的,有什么問題?”
她在心底冷哼一聲,還真是天要下紅雨了,他能對這事感興趣?
外頭不是都說了嗎,謝家元君一貫清冷孤傲,眼中無物,和他個園里頭的竹子一樣,那是空心的好嗎。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可面上還是一派和諧,畢竟她是做生意的,伸手不打笑臉人是一種本能,而且謝元慈這個人,不笑的時候,還是有點恐怖。
“好嘞,既然有您相陪,那就應該無礙了,我還有事,您勞駕,自便,霍安先行一步,告辭”,她彎了彎上身和他揮手道別。
然后轉頭向著老板說道,“老板,我的涼茶錢你待會就找這位青色衣服公子討要吧,他富得很”
腳下的腳步輕快,心下還隱約有些得意,雖然早起一場,但白喝了一頓涼茶,也不算太虧,買賣人,吃什么都不能吃虧!
正想走的時候,遠遠過來一架馬車,前頭高挺的棗紅馬,后頭拖著杵榆做的車身,隱隱呈現紅褐色,應是用木的年份比較老了,都說此木為北地木材之冠,有南紫檀,北杵榆之稱,竟被她拿了做了馬車,真的是實打實的奢侈。
本打算和謝元慈分道揚鑣之后,回去好好補一個覺的,但此時見著那人的馬車過來,她就改了主意了,她就在這兒了,一動不動的了。
畢竟,如果不是某些人爽約了,她也不至于等了這許久,喂了自己一肚子涼茶,還遇上一個喪門星。
燕衛還是認得她的,猶豫了片刻,還是急急拉停了馬車,燕寧幾乎被突然停住的馬車震出去蹙著眉頭挑起車簾,卻見眼前的人比她更為陰沉的臉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往里頭縮了一縮。
“怎么這樣攔車啊!傷到了自個兒可怎么辦”
霍安抬眼看向她,略帶諷刺地說道,“我這不是怕又出什么意外?咱們的小主子又給跑了嘛”
燕寧尷尬地應和著笑了笑,她確實有那么一點對不起霍安,可事急從權不是,事情找上門了也總是要處理的啊。
稍動了動身形,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原本怒氣沉沉的人飛快地鉆到了車里,看得燕寧一陣目瞪口呆,“你怎么上來了,我這剛準備下去呢”
霍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茶棚里的人,“外頭曬得很,我要是不上來,就要和那只孽畜待在一塊兒了,人畜不同席,總不能讓我違背了多年圣賢書的教養吧”
看著眼前直接背對著茶棚的人,燕寧頗有些無語,這個人對著謝元慈還真是斗志昂揚又精準到位啊,畢竟,她也一貫覺得謝元慈不是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