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疫情在陸成松帶領的薊州軍和王淮整理的民兵的看守下,總算是嚴防死守地穩住了情況,新患病的人數逐漸減少,集中到了現有病患的診治工作中。
燕寧陪著熬了三個通宵,直到秦傾點了她的昏睡穴,才把人送去了休息。
洛云生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看著淡定喝茶的秦傾長嘆了口氣。
對面的人挑了挑眉,看向他,一副有話快說,別打擾了后頭的人休息的意思。
始作俑者倒是有些痛心疾首的樣子,感嘆著說道,“多可愛的小姑娘,就是心軟了一點,明明是把你攔在外頭的,也不攔到底,居然把你放進來了!禍害啊!禍害!”
“你當這陽川城攔得住我嗎?如果不是阿寧不讓我進來,兩天前我就應該入城了”
洛云生冷哼了一聲,這也要有人敢攔啊,小郡主不讓他入城的禁令才落下來,轉頭晚上孟月就笑嘻嘻地出現在他的床前了,手上的刀還亮蹭蹭的。
笑著和他說睡不著來他這磨個刀,嚇得他第二天一早去叩開了燕寧的門,再三保證秦傾的身體沒有毛病,又勸說著,這城里的疫情還是要他多做參謀,才把人放了進來。
可是這位好師弟就是這么報答他的?
就沒見過這樣沒大沒小的,欺上瞞下,恐嚇師長,犯了個遍,偏生他還拿著他沒什么辦法。
算了,反正這個人已經是百毒不侵了,這瘟疫拿他也沒什么辦法,雖說藥王谷的人常年受各類靈藥浸潤,對于一般時疫的抵抗都要強許多,但一想起秦傾百毒不侵的原因,難免有些心疼。
想了想,還是沒有和他慪氣反駁,畢竟,找了這么多年,他還是沒找到救好他的辦法,想起來總覺得稍微有些難受。
場面一下子有些安靜下來,秦傾抬起頭,看見他眼底的憐憫,一下子懂了洛云生心里思忖的東西,不動聲色地移開眼,有些惆悵地回頭看了眼后頭貴妃榻上懶懶安睡著的燕寧。
“說起來有些難受,阿寧居然第一次朝我動武,還是有點傷心的”
洛云生白了他一眼,有些沒好氣地哼哼著反問了一句,“你管這叫動武?”
呵呵,他信了秦傾的邪!
瞧著那天城門上那架勢,燕寧郡主絕不是不會射箭的,弓弦滿張,姿勢穩當又好看極了,像是專門練過的。
但就這樣,隔著大老遠還能把箭射偏了這許多,估計怕的就是一個萬一不小心還是擦到他吧。
小郡主就射了三只箭,并排并地連成一排離著他的馬一丈遠,為的不過是傳遞自己的意思,直直地攔著不讓他進城。
然后,他居然管這叫動武?
這難道不是當眾眉目傳情?暗送秋波?眉來眼去?暗度陳倉?
還沒等到他反駁一兩句,對面微涼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還帶著隱隱的惆悵與幸災樂禍。
“算了,你這種沒有心上人的,是不會懂的”
秦傾長長嘆了口氣,眼神絲毫不離開榻上的燕寧。
洛云生嘴角扯出個弧度,在懷里摸索著什么。
今天出來的急,身邊只能找到一盒子銀針,拿來對付秦傾多少磕磣了些,但讓他流一流血還是能夠勉勵一試的!
“你們都在這啊,燕寧呢?”
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進門的人輕移蓮步,淡淡掃了兩人一眼,隨口問道。
洛云生輕哼了一聲,收起了懷里的針盒,這段時間過得和打仗似的,他和楚清河的關系也變了些許,相互看順眼了不少。
他朝著貴妃榻的方向點了點頭,看著睡得正香的燕寧,第三次后悔就不該讓燕寧把他放進來的,這廝一放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把燕寧放倒了!
如今謝元慈還病著,現在城里連個能主事的都沒有。
“聽說謝元君病了,小師叔,不知現在元君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