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極其難以復制的制造技術,讓那些制造假幣的家伙無法仿制,這樣一來一直困擾著中原的貨幣成色問題就算是得到了解決。而且因為國家強制規定了銀幣的購買力,又讓融化貨幣鑄造其他器物變得無利可圖,也能穩定貨幣發行量。接下來就是用新貨幣進行稅收改革,無論是交稅、發工資還是國家訂單,都用銀幣結算,商人為了方便自然也會自行改為使用新貨幣,這樣又使得原先的火耗問題徹底消失,那種從張居正開始的灰色收入沒有了,其實是降低了民間的稅務負擔,也就用不著搞什么火耗歸公。不過一開始因為發行量太少,市面上肯定見不著過多的銀幣,那么地主老財們要是交稅的時候使用現銀,就必須折算火耗,商人用散碎的銀兩兌換銀幣的時候也要計算火耗,到時候民間的存銀為了減少損失,必然會大量的向國家集中,那論萬噸計的銀子若是都換成銀幣,僅僅是火耗折算這一項就能讓國庫裝滿白銀。同時一切以標準貨幣結算還能推動民間物資流通,使得資本運作成為了可能,讓錢真正的流通起來,而不是明朝那樣變成土財們埋在院子里的銀疙瘩。
張韜在找到姜田之前也在推動這種變革,只是過程較為曲折而且緩慢,他采用的辦法首先是平抑物價,使老百姓的平均購買力能恢復到戰前的水平,但是在主要糧食生產地的土地大多被兼并的現實之下,就只能采取向海外購買糧食這一個途徑,又限于自己沒有足夠的運力,無法采購到足夠擠垮大地主的數量,所以才只是勉強維持住了糧價,于是才有了找茬將得罪自己的人舉家發配的情況,為的就是打破土地壟斷,而又不會引起地主們的過多警惕。現在他不怕了,只要能就近的從日本再獲得一批糧食,他有信心將國糧價拉低到一兩六至一兩八,這個價位足以讓江南的地主吐血,就算你還不用交稅,但是賣不出糧食就換不回錢,換回的錢少了你的資產就會縮水,佃戶們租種土地如果無利可圖便會自行遷徙,北方的無主之地甚多而且還不用交稅,失去了人口優勢的江南地主們靠誰來種植那上千畝的土地?等這些家伙撐不住了,國家就出面贖買土地,或是引導他們種桑養蠶退耕還林,向著更高級的種植業發展。然后逐漸減少糧食進口保護自耕農就行了。這套宏觀調控的手段使出來,足以摧毀延續了幾千年的小農經濟,并且促進人口流動破壞鄉村中的氏族統治。只是這套辦法耗費的時間比較長,要有足夠的政策連續性與繼承性,否則很容易搞砸。
本來還有一絲高興的張韜又搖了搖頭“沒有十幾年的光景,是無法恢復長江以北的生產力了,保守估計也要等二十年才能看見成效,五十年后能看見工業革命都算是進展神速。”
姜田也知道這是最樂觀的估計,而且還是從現在開始培養基層官員的情況下的最樂觀的想象,畢竟你將縣級以下的士紳都取締了,總要有行政管理人員進行填充吧?可龐大的國土決定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哪怕忽略變得地廣人稀的北方,僅僅是江南幾省所需的官員數量都足以抵上明朝在冊官員的總數。況且中國的積弊之中,除了土地兼并這一條之外,還有吏治不清這個毛病,朱元璋那個窮瘋了的,除了縣級官員之外就不再設置更低一級的正式官職,導致基層的管理被師爺與幾乎世襲的各種小吏把持,這些沒有國家工資的人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來斂財,同時還導致中央無法指揮。想當初海瑞在和這些人斗爭的時候,可是靠著毅力將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包辦,才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清名。其他的官員可有這種自虐的精神?所以張韜才從中央開始大搞分權,設置一堆看似空殼一樣的部門,只等著基層逐漸充實之后就是向那些蛀空國家的既得利益階層宣戰。
離開了御書房,外邊的官員依然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姜田,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姜田竟然一連越過幾個官員提前得到了接見。其實他也看見了喜子和姜田嘀嘀咕咕的,都猜測是死太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