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說不定就因為時間選的不對,那些講究禮法的士大夫們反而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拒絕你。
好在姜田不會一怒之下就將他們趕走,可真的走進書房之后他又有點尷尬,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拱拱手算是問好,還是伸出手去和他們握手?再說握手禮現在發明了嗎?讓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家伙來親吻自己臉頰?那還不如干脆將他們趕去出。還好這倆傳教士多少知道點中國的禮節,在中國出家人是不用向官員下跪的,所以這倆人便學著作揖的樣子拜見姜田,雖然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也好過什么動作都沒有。
雙方落座之后,姜田也懶得和他們廢話,大過年的趕緊問明白他們有什么事情“二位不知可會說我國語言?”
其中一個有著一頭火紅頭發的家伙連忙點頭,用一種十分外國人的腔調說著南京官話“大人,我會說一點點。”
姜田聽得臉直犯抽,若不是他聽過很多南腔北調的明版官話,恐怕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說說夤夜來訪的用意吧!”
漢語的好處是即使有一、兩個詞聽不懂,至少也能順下來大概的意思,所以這倆人就算不知道什么叫夤夜,但至少也知道姜田的意思,紅毛神父趕緊說道“我們這次前來,是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給您拜年,第二個是給您送禮。”
姜田心說這兩件事是一件事吧?你拜年不就是來送禮嗎?不過他也知道和這幫半生不熟的傳教士沒法說清楚,所以沒法深究這個問題“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多謝了,但不知神父帶來了什么禮物?”
不是姜田貪財,而是他猜不出來這倆人想干什么,所以就打算從禮物的豐厚程度上來判斷一下他們的目的。聽了姜田的問話,那個紅毛趕緊和同伴說了幾句,然后對方就畢恭畢敬的從隨身的一個包袱中取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相框,姜田定睛一瞧,應該畫的是圣母與圣子,只不過繪畫采用了最新的油畫技巧,屬于學院派的成熟作品。
“這個……”姜田吃不準對方想干什么,自己又不是教徒,為什么送這么一副宗教繪畫呢?
紅毛并不知道姜田認識油畫,所以很興奮的介紹到“大人,這是我們歐羅巴最新的繪畫技術……”
姜田沒興趣聽他磕磕巴巴的介紹,卻對這幅畫很感興趣,因為上輩子也看過一個關于清朝宮廷畫派的記錄片,知道自康熙以后傳教士對中國的貢獻就僅限于藝術上了,尤其是宮廷畫受到了歐洲寫實風格的影響,代表人物就是家喻戶曉的郎世寧。其實姜田也聽過一個玩藝術的人說過,真要是論起印象、抽象這些東西,中國人比歐洲玩的更早,寫意山水就是一種已經脫出記錄作用的印象派風格。不過歐洲寧可說自己的印象派是受到日本浮世繪影像,也不愿意和中國山水畫沾邊,一個可能性是中國的文化在那個時空并不是主流,而且中國文人習慣上更喜歡自然風景,而浮世繪這種版畫卻以人物居多,所以水墨畫才不受歐洲人認同。不過姜田自己覺得咱們的繪畫風格之所以沒能讓宋代工筆畫發展到歐洲油畫的水平,是和另一個領域《解剖學》所分不開的。
中醫因其獨特的理論而且經過千百年來不斷改良的方劑,使得對常見疾病的治療頗有一番心得,缺點就是對骨骼以及肌肉的認識嚴重不足,除了某些法醫領域之外,就沒有哪個醫生需要知道人體結構的基本知識。而這個時代的歐洲醫學其實更不靠譜,比如著名的放血療法與換血試驗,不客氣的說此時的歐洲醫療水平不比后世某些非洲部落的巫醫強到哪去,這也是歐洲醫學沒能在這個時代對中國造成影響的主要原因。直到兩百年后隨著解剖學和化學的雙重完善,在最終誕生了現代醫學。而導致中醫不受重視,甚至還有些不學無術或居心不良的人鼓吹中醫無用的人,都有個比較直接的論據就是中醫沒有完善的解剖學基礎,當然關于穴位與辯證治療理論的研究,就是在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