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啊?”
也正是因為知道吳遠不會亂說話,他才敢這么直白的問出來,否則不了解內情的人還以為他是要故意給人難堪呢,吳遠可是集勛貴、外戚的身份于一體!
吳遠自然是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過卻沒說什么,因為他也想聽聽姜田的高見,但這是青霜剛好過來給他們上茶,順便給自家老爺遞上一個潮濕的手巾用來擦手,所以他就沒有急于問出口。
直到青霜走遠了,姜田喝了口茶之后,才不急不忙的說道“還是劉老太君給的茶葉好,你們倆不來我都不舍得喝。”
“咳……”一直抻著耳朵等著聽高見的倆人,異口同聲的嘆了口氣,誰也沒想到等了半天就說了這么一句。
哭笑不得的劉寶鎧只得順口答道“您要是愛喝,回頭我送一車過來!”
姜田咂咂滋味然后說“不必了,一車太多我也沒地方擱。再說我要是想喝了,不用你送來,讓你干姐姐去一趟就行。”
這話說的讓他們忍俊不禁,大伙都知道這姐姐就是孟大丫,當初誰都沒當回事的鄉下丫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極受劉老太君的喜愛,甚至認做了干孫女。
“陛下曾言,婦女能頂半邊天。北伐時男子打仗女人在后方織布種田,現在天下無大戰,可有時候女子的作用依舊不小。”姜田有感而發的又喝了口茶“所以我認為女人可以上學,也可以做官!”
吳遠這下就明白了,姜田所謂的貴族可以做官的想法,其實就是當今圣上的想法,是用來和貴族交換女性參政權的籌碼,只是這事不能明說,而且受過教育的女人大多都是一些大家閨秀,她們的家族自然不會允許其拋頭露面。
劉寶鎧還是有些糊涂“先生還沒說我們這樣的人能不能做官呢?”
姜田見這個色狼不開竅,只得放下茶碗反問了一句“朝廷可有哪條律法說貴族子弟不能為官?”
不等劉色狼反應過來,姜田站起身繼續說“我認為誰都可以當官,但一個人為什么當官?當官之后要干什么?這比出身更重要!”
說話間姜田轉身進了書房,不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筆袋和一本書,這書他們都認識,就是剛才交給匯明書齋羅老板的那本。
這是經過修改的政治教材,姜田刪除了一些超前的東西后,報備張韜之后經過同意正式刊發,只見姜田從筆袋中拿出一只完不像這個時代產物的筆指著書上自己標注的筆跡“你們政治課上學過的東西,絕對的權利催生絕對的,如何把權利關進籠子里,才是改革的重中之重,只要做到了這一點,誰當官又有何妨?”
這段話他們自然是學過的,可一直以來都將其看成是帝王心術,是姜田這個帝師用來教導太子如何馭下的。畢竟天下人都知道,千里做官只為財,沒好處誰愿意當這個官。
今天讓姜田這么一說,才知道皇帝的改革是真的想約束住官員過大的權利,這不是明朝那種派個太監來督查的傻辦法,而是通過稀釋權利并加大監督力度的釜底抽薪之策。
姜田也不理會他們震驚的表情繼續說道“把權利關進籠子,并不一定是要限制權利的大小,有時候清正廉潔但辦事畏首畏尾、推諉扯皮的官員,還不如德行不佳卻有能力辦大事的能臣,關鍵是我們如何防止有能力的官員走向不歸路!”
劉寶鎧這時候有些開竅了“先生的意思是,與其防賊不如讓人輕易做不了賊?”
姜田點點頭“除了制度上的防范之外,還要讓官員懼怕悠悠眾口,使其犯罪的成本升高,再加上官員的專業化,權利的分散化,即便是有人心存僥幸,也不至于流毒蔓延。”
吳遠和劉寶鎧互相對視了一眼,仔細的咀嚼著話里的意思,他們當然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自從有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布條之后,誰敢忽略這悠悠眾口那真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