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胤祚想睡個天昏地暗的愿望破滅了。
大清早就被侍衛叫起來,今天也是談判的日子,現在正使索額圖被軟禁了,胤祚自然不能缺席。
用熱水凈面,在用柳條沾著鹽刷牙,沒有侍女,只能自己穿上代表他郡王身份的青色團龍服。
就像張玉貞不知自己用了什么手段查出西人的把柄,胤祚也想象不出張玉貞會怎樣說服李焞。在國家利益面前,李焞應該不會昏庸到被美色所迷惑。
不過這個妖女肯定會有她的辦法的,從她悄無聲息的就把西人的賬簿運到咸興府來看,她在李朝絕不僅僅是個寵妃這么簡單。
一路昏昏沉沉的到了會談的大殿,片刻后李焞和張玉貞也到了,坐在大殿上首。
李朝那邊剛一口開,老練的大清官員們就聽出了一絲不同,以往的推諉扯皮不見了,現在都是言之有物。
甚至諸如間島歸屬權,賠款銀兩的多少,這些底限問題李朝也在讓步,仿佛著急完成和談的是李朝人一般。
雖詫異李朝態度轉換如此之快,但是談判卻有條不紊的進行。幾個時辰內,和談條約的主要條款就已經定下了。
李朝大清從此以鴨綠江為界;李朝賠償大清白銀五十萬兩,高麗參一百兩,牛五百頭,羊一千只……
足足幾十條條款,都是對大清極為有利的,這些條款幾天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居然由李朝人自己提出來了。
莫非這一切都是六阿哥在背后操縱?很多官員想到這一層,不禁把目光望向上首,看到在打瞌睡的胤祚,又在心中打消了這個念頭。
同樣望著胤祚的還有張玉貞,她今天特意只著了淡妝,選了簡單的發式,因為昨晚她從胤祚短暫的失神中,看出了他可能喜歡自己的這種打扮,可今天他居然來到大殿上就打瞌睡,這樣張玉貞有種錦衣夜行的無力感。
“愛妃在看大清使者嗎?”李焞湊到張玉貞耳邊小聲的說道。
張玉貞收回目光,打量著這個英武的男人,見他目光中的愛意和淡淡的妒忌,心里才好受一點。
“一個憊懶的紈绔罷了,愛妃不必放在心上。”看樣子李焞以為張玉貞在責怪胤祚在和談上打瞌睡。
“是。”張玉貞柔柔的回答一聲,這種順從的小女人態度,最是能燃起男人心中肆虐的欲望,果然李焞的目光又熾熱不少。
“這兩天本王忙于公務,冷淡愛妃了,今晚一定加倍補償愛妃。”李焞笑嘻嘻的說道。
面對李焞赤露露的暗示,張玉貞內心卻只有淡淡的波瀾,這兩天晚上李焞去做什么了她不知道,但是衣服上的脂粉氣再淡也是藏不住的。
李焞見張玉貞興致不高,便安慰道“愛妃是在為兄長發愁嗎?且寬心,和談結束他就可以回來了。南人此次出征雖然失敗,但只要本王在,就不會讓南人垮下去,朝堂上參南人的奏折,本王一本也沒批閱,這些大臣倒也知趣的不再上疏了。
而且此次南人促成和談有功,本王也有理由對南人從輕發落,你兄長的捕盜廳大將的位置也不會有變動的。”
若是以前的張玉貞,聽到李焞這一番話,就會感動的無以復加,覺得這是王上對自己的恩寵。
但今天她的耳邊一直盤旋著胤祚那句話“大臣黨政,國家受難,帝王受益,今日西人勢強,王上必站在南人一邊,明日南人勢大,王上便會轉而支持西人的,李朝有西人南人,大清亦有明黨索黨,大同小異,帝王之術耳。”
轉眼到了用膳的時間,胤祚悠悠醒來,一個胡子花白的大清官員正拿著一卷紙不知如何是好,見胤祚醒了,趕緊呈過來。
“稟六阿哥,這是臣等與李朝官員擬定的條約初稿,請過目。”
胤祚接過來通讀一遍,看到幾個主要的條款,均是按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