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的頭痛還沒有消失,當看到吃罰酒的士兵們剛剛回來,就把他們叫了過來。
直接問他們吃了自己的罰酒,高興不高興,李慢侯向來和氣,也不打人,也不罵人,士兵們有事說事,也不避諱。士兵們搖了搖頭,問他們為什么,他們說不痛快,不過癮。
問清楚原因,知道這是一群孫子,他們就喜歡看別人傷心,尤其當他們表現好的時候,懲罰別人似乎比獎勵他們更讓他們高興,同樣的,當他們表現不好的時候,別人也在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們,興高采烈的吃他們的大戶,喝他們的罰酒。
李慢侯覺得自己這些制度,這些利用人性險惡的缺陷,助長了人性的險惡,可是似乎所有的規矩,往往就是越險惡,越好使。越是鼓勵善的規矩,反而會流于形式,沒有意義。
李慢侯問這些人,怎么才能感到過癮,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覺得,李慢侯這樣的大官,又很有錢,罰點錢根本沒意思。就好比朝廷罰官員的俸祿,打的板子,這兩個群體全都不太在乎,因為罰有錢人的錢,打皮厚人的腚,全都是避重就輕,要過癮,就該是罰的錢,打文官的腚。
不過一想到當眾拔下褲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挨板子,李慢侯自己都覺得難以接受,怎么能制定這樣的規矩呢,太丟人了。
不止他這么想,他又叫來了一群官員商量這個問題,問他們,違反軍規之后,是罰錢好還是打板子好。所有官員都說罰錢好,要是以前,李慢侯也一定認為罰錢好,因為罰錢已經證明了可以約束那些士兵,至于約束軍官,似乎效力不夠。而李慢侯制定政策的時候,似乎也沒考慮過約束軍官欺壓士兵的問題,而軍隊中,軍官欺壓士兵,以權壓人的情況,甚至是無可避免的,卻從未有條款試圖糾正過這些。
說白了,任何地方都有等級壓迫,而優勢等級永遠是壓迫制度的受益者,而永遠是壓迫制度的保護者,因為權力不愿意約束自己,更何況是審判自己了。
好在現在他的班子還在草創,大量的矛盾尚未積壓,并且沒有形成惡的惡性循環,形成惡的文化,糾正起來代價很低,也比較容易。
李慢侯甚至可以想象這樣一種畫面,當一個士兵因為某個原因,得罪了某個軍官,這個軍官可以用各種辦法整治這個士兵,包括當眾毆打他,士兵可以還手,但士兵的代價更大,因為斗毆是不管原因全部處罰的,軍官很容易扔出幾百個銅錢給自己出口氣,而士兵卻承擔不起這種成本,長此以往得罪了軍官的士兵,將惶恐不可終日,更長久之后,將沒有士兵敢于跟軍官進行任何爭辯,哪怕他們占據了絕對的道理。
維護軍官的權威自然重要,可如果這種維護變成一種變相的壓迫,并且明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惡果,而用維護權位這樣的大幌子為借口,而不去嘗試改變,這就是他這個主官的失職。
想到這里,哪怕他也跟這些軍官一樣,感覺到要當眾打板子,非常有失尊嚴,寧愿罰款也不想挨板子,李慢侯依然決定制定能夠既約束軍官,又約束士兵的軍規,因為這是更完善的軍規。
接著他將每個都的軍官都叫來,并從每個都隨意抽取了兩個士兵,大家一起開個大會。
大會上李慢侯說了自己的這些想法,果然士兵們紛紛點頭,他們確實認為處罰機制對他們不公平,盡管以他們的思維能力,說不出道理來,軍官們很容易將他們辯的啞口無言,因為軍官們同樣也接受罰款的規矩約束,每一次也都罰錢了,這種規矩似乎是一視同仁的,是公平的。士兵們找不到辯駁的理由,因為他們提不出更好的方案,可是心里卻是不服的,就是感覺這種規矩下,罰軍官的款不過癮,吃了他們的罰酒也不痛快,因為吃他們的罰酒,卻沒看到他們哭,這罰酒就沒意思。
其實李慢侯還想過另外的方式,那就是不按固定的錢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