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官員說得有理有據(jù),畢國公虛著眼睛琢磨了一陣,冷聲道:“難道是赫連玄安?”
瘦削官員聞言也沉默了下來,他也想不通赫連玄安到底意欲何為,陛下登基以來,赫連玄安可以說是唯陛下馬首是瞻,是陛下最忠誠的臣子,做一切事以陛下為重,他應(yīng)該知道此時對付畢家其實對陛下并沒有什么好處,除非他也在背后醞釀著什么陰謀!
可是如今陛下膝下只有太子一位皇子,陛下的幾個兄長都已經(jīng)喪命于當(dāng)年的奪嫡之爭中,只留下一個趙王,不說趙王是忠實的太子一黨,就說他為了避嫌,多年不肯娶妻生子,生生地將自己活成了和尚,她的親母東仁皇太后對此也是心照不宣,從未給他張羅納妃,已經(jīng)接近而立還未娶妻生子,若赫連玄安擁立趙王,那他們藏得也太深了些……
“無論是陛下的意思,還是赫連玄安在背后搞鬼,小婿認(rèn)為,既然他伸出赫連樂這把槍,那咱們就將這把槍折斷,赫連玄安只有這一子,這兒子若是沒了,他還折騰個什么勁?”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奕終于開了口,他知道自己在岳父面前還沒什么臉面,多說反倒會引起反感,不如一句話就踩在點子上,這樣才會受到岳父大人的重視。
果然,劉奕說完這句話,畢國公便朝他看過來,他輕輕地點著頭,松開了蹙在一起的眉頭,看著不知從哪里延伸到窗前的一枝枯枝,朝身后的心腹招了招手,指著那枯枝道:“去找人修剪掉,已經(jīng)枯了,就要甘心為柴,竟還幻想著枯木逢春,即使生了新的枝芽又有何用,那么嫩,挨不過一陣寒風(fēng)。”
他嘴角勾起了一個讓人覺著心里發(fā)寒的笑容,對在座的幾人問道:“你們說是不是?”
幾個人明白畢國公口中的枯枝指的就是赫連玄安,他多年無子,又沉疴纏身,若沒有突然冒出的這個兒子,赫連府如今怕早在國公爺?shù)恼瓶刂铝恕?
不過正如畢國公所說,赫連樂初入都京,沒什么根基,就如枯枝上的新芽,自己能不能存活還是個問題,實在不足為懼,于是幾人紛紛點頭應(yīng)道:“國公爺說得極是!”
“明清既然已經(jīng)無事了,就要做點該做的事兒,”畢國公指著劉奕道:“你想個辦法給明清遞個信兒,就讓他去對付赫連樂吧。”
劉奕正要應(yīng)聲“是。”一個小廝顛顛跑了進(jìn)來,對著畢國公稟報道:“國公爺,刑部郎中古月大人求見。”
“古月?”畢國公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只有他出眾的外貌,這個青年才俊行事十分低調(diào),一直跟在趙王身后勤懇做事,乃是趙王的心腹之人……
表面上,畢國公乃是太子外祖,與擁護(hù)太子的趙王應(yīng)該算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可平素里他與趙王并無過多接觸,他想不透此時古月來訪到底所謂何事。
畢國公朝小廝揮了揮手,聲音無波地道:“請他去書房等我。”
……
畢國公府的書房里,古月就站在書房的入口處,他今日穿著一身牙白色水紋直綴,頭上簪了只如意玉簪,看上去清爽又隨意。
一聲爽朗的笑聲扭轉(zhuǎn)了古月的視線,看著畢國公面含微笑地緩步朝書房內(nèi)走來,古月忙退后一步,行禮道:“國公爺。”
畢國公走到古月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屋內(nèi)的椅子道:“古大人不必拘禮,坐下說話。”
古月隨著畢國公進(jìn)了書房之內(nèi),很自然地坐在了一把紅木椅上,“沒有拜帖就前來拜訪,請恕晚輩冒昧了。”
古月的笑容自然,完全沒有其他官員見到他時的拘泥,畢國公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而是端起身邊的茶杯戳了口茶,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古大人這是第一次來老夫府上吧,等一會兒我叫江城陪你轉(zhuǎn)一轉(zhuǎn),你們年輕人總是能找到共同的話題。”
古月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朝著畢國公微微